在那一聲男子痛呼之後,崔喜喜騎著的馬,馬腿被人一砍,嘶吼一聲便倒了下去,喜喜被甩出去,差點兒跌個狗吃屎,隻不過女子身手敏捷,護住脊椎脖頸,雙手環抱,在地上滾了一圈,才穩穩停住,衝淡了大半部分的力量。
“哼,就憑你這麼一個小娘皮!”
匪首跳下馬來,眼神一狠,雙手成爪,朝崔喜喜襲來。
女子腰身一軟,擰著向右一退。卻不想背後早就有人伺機而動,以掌化刀,打在了崔喜喜後頸。
她眼前一黑,沒了意識。
“帶回去!”
便聽得為首的男人說道。
等喜喜再度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已是在一處陰暗狹小的屋子裏。
揉揉正隱隱作痛的後脖頸,女子視線在四下裏一掃,此時外頭天色已經黑下來,屋中本來就沒有點燈,看什麼東西都隻能模模糊糊尋見一個輪廓罷了。此處又是極近,她凝下心神,將呼吸放淺,聽起周圍的響動來。
似乎,有隱隱的水流聲,隻是屋內門窗皆鎖,出了空氣裏的幹冷味道,其他什麼都聞不見。
不多時,便聽到腳步聲,朝她這邊而來。
“美人兒,大爺我來了。”
來者提著一盞油燈,橘色的光照得他臉上的刀疤越發猙獰。
喜喜的眉頭隨之一擰,睜著一雙眼睛看著麵前這人。
“喲——美人你醒了?倒是比我想象得快,不然,你若是暈著,我待會兒要做的事情可就是一點兒意思都沒有了。”
那漢子猥瑣的笑兩聲,暗夜裏聽起來,讓崔喜喜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隻是現下手腳被捆,匕首和紫鞭也被拿走,讓她有些氣憤。
那兩樣東西,一件是南惜鳳送的,一件是賀連熙送的,對她而言都重要的很,這群人倒是識貨,都給拿走了。
隻是她的東西還不是那麼好拿的!
“大哥,嫿兒現下剛醒,渾身都沒有力氣。”
喜喜的聲音突然變得又柔又媚,那匪首聽得渾身上下就是一顫。鬼使神差的將燈舉到女子麵前。
一照女子的臉,便是讓他心神俱顫。
火光裏的那人,肌膚細膩如玉,眉眼清麗秀妍,但是眼角上挑,若有似無的透露出一分風情來。這等尤物,便該是山中精魅變作了人,來世上為禍的。
男子渾身上下起了邪火。
“沒力氣,沒力氣好,你醒了會叫就成!”
那匪首顧不得那麼多,將燈一丟,直接便是整個人撲上去。
卻不想女子偏過頭去,側身一滾,避開了他。
“大哥總得把嫿兒腳上的繩子先鬆了才是,嫿兒好痛啊——”
女子像是真的疼哭了,低頭啜泣起來,匪首被迷惑了心智,急急忙忙地抽刀將繩子一砍。
“啊!”
便被喜喜一腳踢在胸口,摔倒在地。
嘴裏正要罵出口,便覺手腕被人一抓,方才拿在手上的刀已經被人抽走,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他甚至可以聞到血腥氣了。
男子心下已經起了懼意。
“我身上的匕首,還有我的紫鞭在哪裏?”
暗光裏女子的聲音不再像之前那樣柔媚似水,反而是冷森森,像刀卷著皮肉,讓人膽寒。
“在,在我屋中。”
那人答道。
心中早已經是後悔不已。
“帶我過去。”
匪首帶著崔喜喜便到了屋中,從櫃子裏拿回了她的東西。
喜喜借著外麵的光線在周圍打量一圈,視線最後落在被捆起來的匪首身上。
“誰給了你們消息,說今日道上會有謝家的人出現?”
女子問道。
“沒,沒有——”
男子遲疑。
“我勸你最好說實話,不然,我的刀不太長眼。”
喜喜冷冷一笑。
“我,我說,是——”
等那匪首好不容易說話了,卻破空飛來一隻短箭,直入其脖頸,男子頓時斃命。
“誰?”
喜喜的眉頭蹙起,本能的覺察到一絲危險的氣息,手中紫鞭淩厲甩出。
“嗯哼——”
便聽得一聲悶哼。
偷襲那人又向她而來,喜喜自然凝神迎上去,可過了幾個招式便覺對麵那人武技遠遠在自己之上,心下一緊,收了大半力道,開口道。
“帶我去見你主子。”
正同她交手的人自是動作一頓,反應過來之後還真的停了手,將崔喜喜一提,離開了原地。
同崔喜喜料想的一般,背後那人待的地方離匪首的山寨並不遠,不用太久,她就是腳接地麵,到得屋內。
麵前那人,正背對著她。
不過那身影,崔喜喜雖隻見過一兩次,但也幾乎很快就認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