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南臉色尷尬,嶽風得正經,沒半分戲謔之意,但他卻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又猜不透嶽風想法,便直接道:“不瞞嶽少俠,我福威鏢局最近惹了一個大對頭,家中不寧,請恕林某招待不周。若嶽少俠當真隻為吃一碗蔥花麵,吃罷便自行離開吧。”
嶽風笑道:“我不喜歡欠賬,尤其是情賬。”
林震南不解:“什麼?”
嶽風道:“既然吃了你林家一碗麵,自然要還你一碗。”
林震南徹底愣住了,話到這份兒上,他若是還不懂嶽風的意思,那他這四十多年就完全活到了狗身上,而這時,林平之、林夫人也都趕至大堂,聽到了嶽風的話。
三人齊齊一呆,隨即苦澀笑了笑。
嶽風不過十七八歲,瞧著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縱然在林平之麵前露了一手,驚詫旁人,但他畢竟太年輕,不對方有餘滄海這等高手,就是青城派眾徒,亦非同可。
他孤身一人,如何能敵?這是一個不好笑,並且還會送命的笑話。
嶽風道:“哦,麵已經下好了,多謝。”起身從林平之手中接過玉碗,也不理會三人,自顧自吃了起來,口中還不住稱讚美味。
林平之皺眉道:“別大話,吃完趕緊走!別不明不白送了命!!”
林震南心下倒是升起一絲希望,問道:“嶽少俠,敢問今夜隻你一人,亦或你師尊、師兄們也來了?”他暗道,此子年紀雖輕,但一身武功,的確非同可,他一人辦不到,但若是他派中師兄弟若來了,那或許便有希望了。
嶽風搖頭道:“早了,我無門無派,又何來師尊之?”
林震南、林平之三人全都呆住,均暗想道,這人不是瘋子,便是少年心性,年少輕狂。
林平之喝道:“我明白了,你也是為那三萬兩銀子來的吧?你武功很好,但也沒好到下第一,不要再裝神弄鬼,吃了麵趕緊走!”
嶽風搖頭道:“適才我已跟你爹爹了,我做這,不為別的,隻為這一碗蔥花麵。”
“你!”
林平之瞪著嶽風,早不耐煩了,若是打得過,早動手了,頗有些惱羞成怒道:“我都了,別以為武功成就如何,我武功不如你,是因為沒將辟邪劍法練會……”
嶽風將碗放下,微笑打斷道:“這門功夫,隻要你爹爹媽媽在,你這輩子都練不會了。”
被輕視,誰心底都不會好受,更不消熱血兒郎了。林平之氣得臉頰微紅,大喝道:“你這人好生無禮,仗著自己武功高強,便能覷於我?!”
嶽風搖頭道:“並非如此,我你練不會,不是你沒有賦,而是你練的方法不對。”
林平之一愣:“什麼練的方法不對?”
嶽風目光忽地瞥了外邊一眼,笑道:“也罷,時間尚早,便跟你多聊聊。你可知辟邪劍譜從何而來?”待他至‘辟邪劍譜’四個字,外邊忽然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林平之身體一頓,皺眉追問道:“你知道?”
嶽風冷笑一聲:“餘觀主、嶽掌門,既然想聽,不妨現身一見,鬼鬼祟祟偷聽算什麼?!”右手探入懷中,隨手一揮,數點寒芒劃破星空,但聽嗷嗷啊啊之聲不斷,隨之傳來噗通落地聲。
一聲爆喝傳來:“龜兒子,竟敢下此毒手?!”
隻聽嗖嗖數聲,二十餘人閃進內宅,還抬著三具屍體,這些人裝扮甚為怪異,頭上全纏了白布,一身青袍,斯文之極,卻光著兩條腿,腳下赤足,穿著無耳麻鞋。
當先一人五十歲許,青色道袍,身材極為矮,一米五左右,但氣勢不凡,儼然一派宗師風範,此人自然便是青城派掌門餘滄海!陰沉著臉,瞪著嶽風。
林震南啊的一聲,他雖沒見過餘滄海,但餘滄海名滿下,世人皆知其是個矮道人,這等風範,不用想也知道,他便是青城派掌門了。
餘滄海正準備話,嶽風已擺手打斷,朗聲道:“嶽掌門,既然你不肯現身,那我先將你寶貝女兒拿下!”罷,雙腳輕輕在地下一點,身形已如一縷浮雲般閃掠而出,片刻過後,一個聲音傳來,“找到你倆啦,原來躲在這兒看戲呢。”
“放手,你給本姑娘放手!”一個清脆動聽的聲音傳來。隨即,嗖嗖兩下,嶽風一手一個,已將嶽靈珊、勞德諾抓進大堂,飄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