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繼續睡的,可是心思百轉千回,竹如煙幹脆起身坐在床沿邊,愣愣地盯著窗外。寂寞的夜總是能勾起人們無限的回憶,特別是在這樣的下雨……
竹如煙還記得自己八歲那年,母親選擇了離開。
她哭著哀求母親:“媽媽不要丟下我,媽媽!”
母親抱著她:“對不起,媽媽沒有辦法再忍受你爸爸了,再不走媽媽會瘋掉的,這是媽媽的電話,如果有什麼事你可以打電話給媽媽。”
母親丟下她,投入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半年後父親再娶,她被送到奶奶家。從此與奶奶相依為命的生活了八年。可是命運,卻再次和她開了一個玩笑。
熱心的奶奶隻是去幫鄰居照顧孩,但是卻一去再也沒有回來,直到三後才在圳溝裏發現了她被水泡得浮腫的身體。警察奶奶是因雨路滑一時失足摔落圳溝,頭部撞傷,當場昏迷過去才會溺死。
唯一一個肯要她的親人,就這樣留下她獨自一個人走了,在她十六歲那年。父親匆匆回來辦妥奶奶的後事,然後很冷漠的告訴她,“你也不了,應該可以自己一個人獨立生活吧,我的事業在市不方便接你一起過去。”
仿佛想解釋什麼,他接著:“而且這時候也不適合幫你辦轉學。我會每個月寄生活費給你,你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需要再打電話給我。”完便離開了。
她明白父親不希望自己幹擾了他另組的家庭,因為她的繼母不太喜歡她,況且他們已經另外有了三個孩,沒有多餘的時間和關愛來分給她了。她不會去打擾他們的,正如她從來不曾打過一通電話給遠嫁美國的生母。所以她非常、非常,討厭下雨。
也是在這樣一個磅礴的雨夜,她被母親殘忍地丟棄在公園裏。也是在這樣一個磅礴的雨夜,她最最親愛慈祥的奶奶失足摔落圳溝,與世長辭。
竹如煙真切地記著當時對人生的絕望,對逝去親人的無限懷戀,看著奶奶被人愈抬愈遠,那種永無再見的絕望與徹心的冰涼的感覺讓她對生命的體驗是殘酷、是無奈、是悲哀、憤恨。
也許是因緣巧合,碰巧來市辦案的國調查局的一員約瑟夫斯蒂文,收容了當時生活清苦的她,成為了她的幹爹。那時候的她還相信,媽媽一定會拚命找到她來把她領回家。
然而幾年下來,在她日夜盼望的視線中,始終沒有出現母親那抹纖柔的身影。她學會了不再期待。一個孤兒必須學會很多事:她必須不在乎別人憐憫的眼神、必須不去奢望得不到的東西、必須偽裝堅強、必須暗自吞下眼淚……在這個冷漠又殘酷的世界裏,她能依靠的人,隻有她自己。
依然是一個令她厭惡的雨夜。
隻不過,那一次,她站在約瑟夫斯蒂文的麵前,決定了她一生的道路,那便是成為一名特工。一個頂尖的滲透高手就好比一個演員,永遠將自己藏在角色裏。活下去,才有希望。
如煙漠然的眼底泛過一絲傷痛,她過早地明悟了這句話的意義,柔嫩嬌的雙手已經長出了一層繭子。
直到遇見他——尹曄晗。心情再不好的時候,聽他一,也忍不住想將懊惱的情緒暫丟一旁。跟他在一起,她總有一種被寵愛的感動,一個親呢的動作、一句用心良苦的話語,他心冀冀地嗬護著她,仿佛她是禁不起輕輕一碰的寶貝。漸漸的,她的世界開始有了陽光的存在……
就這樣,竹如煙把自己關在房裏,禁錮了自己的心,放任自己沉浸在幽暗的思維裏。
情人節的清晨一抹寂寥玲瓏的身影孤立在窗前,精致柔美的側臉,瀑布般靚麗的長發,咖啡色的格子連衣裙勾勒出了她完美的身形,金色的晚霞點綴在她的身上,竟聖潔的如同使一般,隻是為何她的表情會那麼的失落。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今是情人節,本是情人坐擁甜蜜的日子。
如煙已經記不清這是她給尹曄晗打的多少個電話,她煩躁的躺在床上,不停地擺弄的手中的心形抱枕。昨拒絕男友的邀請,隻因想給他個驚喜,本想今再打電話告訴他‘情人節快樂’的,可是現在卻連一通電話都未接通。
不會是出事了吧,這個念頭很快的閃過她的腦畔,如煙立馬站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