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一聲雷響。
陸雲再睜眼之時,發覺已經處於一片荒野當中。
但這個野,卻是屍橫遍野的野。
觸目之處,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是躺在荒野四周,身體僵硬,蒼蠅亂飛,腐臭之氣,撲麵而來。
赫然見到如此可怖鏡像,陸雲雖為虛影,亦是嚇得麵目蒼白。
一路茫然向前走去,死人隨處可見,**隨處可聽,儼然是一副地獄蒼涼的景象。
突然,前方出現了一個山坡,坡上有一個不的草棚陋屋,屋裏屋外皆站滿了人。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們吧。”
無數麵容蠟黃的人,跪在草棚之外,不斷磕頭,或是身疫病之人,或是疫病之親,但此時此刻,他們皆是可憐人。
“你們起身吧,我過,我會盡力施為。”
就在此時,草棚當中,走出了一個年輕醫師。在其身後隱隱約約能夠看到數十個藥罐,正冒著蒸汽,之即使是如此之多的草藥同時熬製,可比起這數百上前的患者,依舊隻是杯水車薪。
“楚先生,這數種藥草已經不夠了。”
這時候,草棚之外,同樣走出一個滿頭大汗的醫師,隻不過這名女醫師一身苗飾,看其樣子,卻不是中原人士。
這,便是前輩提及的那名女子了吧?
陸雲靜靜地看著兩人救死扶傷,看著兩人慢慢受人猜忌,看著他的心灰意冷,看著她的挺身而出,看著他們的守得雲開見月明,看著他的生死垂危,看著她背著他默默下山.......
“穀主!穀主!請開開門......”
她帶著他到處尋醫,卻屢屢碰壁。
“我了,你相公已是病入膏肓。他以往修為精湛,能吊得下三年五載性命,已是萬幸!可你想讓我將鎮穀靈丹浪費在這種人身上,我勸你還是別妄想了!”
門不曾開,她亦隻能又一次失望地回到了他身邊。
“咳咳...靈萱,你又去找那靈藥穀穀主了?”
“經年,你醒了,等一下,這些藥就快要熬好了。”
“咳咳...就連上次的神農宗的靈丹都無用,就別這些普通藥草了...咳咳咳...估計那穀主亦是知道了這個消息...才不肯將靈藥浪費在我身上吧...所以...靈萱...你就別再去討那個穀主的晦氣了。”
“沒事的,靈藥穀穀主是那種麵冷心熱的人,我去多求他幾次,他就肯將藥給我們了。”
“唉......”
楚經年一聲長歎,看著女子的笑容,遂也接過藥湯,一飲而盡。
靈藥穀終究還是將藥賜予了兩人,但令人更加絕望的是,這所謂的神丹,依舊是無濟於事。
她背著他,四處尋醫,但楚經年昏迷過去的時間,亦越來越長。
是夜,有雨,
“怎麼樣了,經年,那位仙師了什麼?”
“隻是一些無用之話。”楚經年看了看她,搖頭道。
“我原本聽鎮裏的人,這位仙師曾醫治過以往一些疑難雜症,看來還是我多慮了。不過沒事,我聽北海洲有位得道醫師,我們過幾日便去找他吧。”
“嗯,先歇息吧。”
夜深,人靜。
陸雲看著那名女子起身,靠近了楚經年。
張開了口,緩緩從口中,吐出一物,白似蠶,無聲無息地從他的耳中,鑽了進去。
“這,便是你一直對我不離不棄的理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