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山華這邊就不是基層醫院可以比較的。他們的開顱就文雅多了。
氣鑽開眼,這個氣鑽的損傷就比老式鑽頭損傷小了很多。沿著頭顱畫個心型圖,然後三厘米點開一個小孔,三厘米點開一個小孔。
顱骨就如縫紉機縫合衣服一樣,小小的窟窿眼就構成了一個心形圖。
然後在心形圖的中央,用縫合線穿透打個結,再輕輕一拉,顱骨就完整的被拉了起來,簡單而損傷小。
拉起顱骨,大腦立馬就出現在手術人員的眼前。這個時候的大腦就如同一個被大風吹開了裙邊的姑娘一樣,驚慌失措。
咕嚕咕嚕的蠕動著,更如清水鍋裏麵的沸騰的腦花。
尋找血管,0.3mm的手術鑷尋找著血管。
就如同吃火鍋的時候用筷子不停的撥弄著腦花,既要讓腦花均勻的受熱還不能讓腦花被筷子紮破。
很是講究的。
張凡看著葉醫生的手法,心裏不停的感慨,“太厲害,葉醫生和他的家人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豬腦子了。”
在係統練手的張凡太清楚這個手術的難度了,這個操作,如果沒係統,不撥弄幾千個豬腦子,是絕對拿不下來的。
菲薄如蟬翼的粘膜外層,別說動作出現大的誤差,就算幾毫米的鑷子稍微有點抖動都能破個稀裏嘩啦。
這個粘膜外層有多菲薄,蟬翼什麼的一般人也不清楚。
最簡單的,高粱飴,就是東山哪個土特產,高粱飴糖,小時候,估計很多人都吃過。
打開糖紙,包裹在糖塊身上的哪層薄的白色透明的玩意,其實就和這個薄膜差不多,風大一點都能吹破。
大家可以想一下,在不破壞糖衣的前提下,還要用針線把這個糖衣從一個糖塊移植到另外一個糖塊上,這個難度得有多難。
張凡瞅著,心裏也不停的做著比較,“嗯,這樣我也能做到”
“嗯,這裏我應該做的比葉醫生好!”
“嗯,這一點我就做的沒葉醫生好了。看來我得回去再練一練了。”
三人行必有我師,醫生這個行當,就是這麼可悲,永遠有需要改進的地方,永遠有需要提升的地方。
“主任,患者血壓下降!估計消化道出血了。”
“輸血!”葉醫生不敢說話,這個時候吳老騰的一下,如同一個豹子一樣,站了起來對著巡回護士說道。
葉醫生手裏提著外膜,心裏著急的都能跳起來咬人了,早不出血,晚不出血,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了,患者出血了!
“張凡!”吳老低著聲音喊了一句。
這就如同是衝鋒的命令一樣。老頭知道,要是論手術成熟度,張凡或許比他差一點,但要論進入腹腔的速度,他絕對不是這小子的對手,這就是年紀的差距。
所以,吳老沒有站在主刀的位置,而是把主刀的位置讓給了張凡。
張凡也沒猶豫,這個時候不是講客氣的時候,必須要有當仁不讓的氣概。
生死就在一線。
大腦這個玩意,怎麼說呢。就如電腦一樣會宕機的。特別是再一些特殊環境下。
正常情況下,大腦沒事的時候,比如消化道出血了,大腦就如一個非常牛逼的將帥一樣:眾血管開始收縮,各位將軍去把胃的粘膜窟窿給我補起來。
呼啦啦一群血小板啊,蛋白啊,血管啊,粘合的粘合,收縮的收縮,口子就被補起來了。
這就是氣極的人有時候被氣的吐血了,也就一兩口血,大多數還是能被大腦指揮著補起來的。
感覺很帥氣。
可,一旦大腦開始缺血缺氧,身體內的好多因子激素受不到控製的命令,就如遍地烽煙的末代王朝一樣,各有各的章法。
而且,最早跳反的往往就是消化道,老子不幹了,為啥老子一邊盛著飯,一邊還要裝著大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