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飛第一時間,就帶著護士們上了車。
“無菌中單!”
“啪!”護士長一下把一個藍色的中單放在了薛飛的手裏。
因為薛飛沒有回頭,背著身子伸出手出來,所以護士長給的很重,很重。
中單,直接攬著孩子的腸道,還有麵部的損傷,如此嚴寒的天氣,薛飛不得不用中單包裹的嚴嚴實實。
然後小心翼翼的和一個嬌小的護士把孩子從車裏麵抬了出來。
原本已經相當焦急的家長一看,孩子的臉,孩子的身上,全部用藍色布料給蓋了起來。
不管是當媽媽的還是做父親的,直接崩潰,他們本來已經在崩潰的邊緣。
“我的娃啊,我的娃啊。你讓我怎麼活啊!”孩子媽媽瘋了一樣的撲向孩子,原本癱坐在地方的她,手腳並用,連滾帶爬的,拚了命的想要看看自己的孩子。
孩子的爸爸,赤紅的眼睛,“他還有沒死啊,他還有氣啊,他還沒有死啊。你們把他裹起來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啊!你們救救他啊!”
淚水,真的,有些時候,男人的淚水流淌起來,真的就如斷了的珍珠一樣,嘩啦啦。
“閃開!誰說他死了!”醫生們忙著查看病號,小護士直接出麵,一把推開家長。
“哦,哦,哦。求求你們啊,求求你們啊!”
“別嚎了,醫生們都聽不到了,沒看到醫生們用聽診器嗎!”
哭喪立馬而至。
說實話,這種時刻,不管醫生,不管護士,要是真真的論起來,沒有一個態度好的。
不是他們不講究,而是顧不上,真的顧不上,醫療雖然也是服務行業,但在這個時候,他們焦急的心情,絕對不比家長少。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半大的孩子,如同冰糖葫蘆串在一起一樣,被平車推車跑向手術室。
保衛科的兩個保衛幹事在平車前方跑,一邊跑,一邊喊:“讓一讓,快讓一讓!”
如果看到有輪椅,有行動不便的,他們加油的跑過去拉開。
一台平車兩個醫生,四個護士,不停的搶救著,一邊跑一邊搶救。
其中,一個年級大一點的孩子已經沒了心跳。張凡直接跳上平車,跪在平車上,不停的按壓著心肺複蘇。
“快,再跑快一點,他快不行了。”張凡跪在平車上,一邊按,一邊大聲的催促著推著車子跑的護士們。
護士們的帽子掉下來了,汗水順著脖子順著下巴滴答滴答。
短短幾十米的距離,姑娘們真的是拚了命的再跑,在努力的推著平車跑。
這個時候,時間真TM的寶貴。
張凡,跪在平車上,一邊按,孩子的傷口中,血液就如噴泉一樣,噗嗤!噗嗤!按一下,血湧一次。沒有辦法了,現在真的是顧頭不顧尾。
不按,心髒停跳,按,失血嚴重,張凡頭發都炸起來了。
這個時候的掛在孩子身上的血漿無論如何都沒有流失的多,但,真沒有辦法,隻能拚,拚時間,拚運氣,拚……
醫療,有些時候,真的是看老天爺放不放過。有的人從五六層樓高的地方摔下來,都摔成積木了,可送到醫院,打上鋼板,訂上鋼釘,嗨,活了。
而有些人,明明就在醫院住院,原本馬上要治愈出院了,結果一口饅頭咽下去給憋住了,幾口氣沒上來,然後引起心衰,連切氣管的時間都沒來得及,就結束了。
張凡帶著急診中心的醫生們一邊跑一邊搶救。任麗跟在後麵直接開始搖人。
“讓普外的李主任現在去手術室待命!讓心胸外的陳主任帶上他們科的人,馬上去手術室。”
“居主任,快,來手術室!”居馬別克掛了電話,一邊跑,一邊嘀咕:我是居馬別克,不是老居!
一個醫院,還有其他病號要處理,所以短時間的全體待命可以,發現需要那一刻後,必須第一時間做出相應的指揮,這就是一個領導,醫院領導的職責。
所以,一般情況下,醫院的領導外行幹不來,真的強行幹,也隻能是糊弄前後左右。
歐陽帶著醫務處的人也趕來了。看著張凡和任麗把場麵控製住了,她也不插手。
她現在明白的很,自己的技術內科對上任麗已經不夠看了,至於外科對上張凡,更沒辦法說了,所以老太太直接帶著保衛科的人維持秩序。
“散了,都散了,該看病看病,該買藥買藥,圍在這裏幹什麼。有什麼好看的。”她可沒什麼客氣不客氣這一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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