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還沒離開,老太太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了一樣,轉頭問張凡。
“哎!人家好歹也是一國之尊。”張凡笑了笑。
“多大的一國啊,還沒邊疆大呢,行了,趕緊忙去吧。
我給你說,我最近忙的很,你注意點,別在什麼事情都指望著我,你也是拿工資的!”
典型的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的人!
老太太趕走了張凡和任麗還有醫務處主任陳生。
張凡看了看任麗,任麗笑著說道:“要是真的能給咱們來一輛救援直升飛機,哪就太好了。
以後如果出去救援,也不會因為時間路途的原因而有所遺憾了。”
“是啊!”張凡佩服的點著頭,他現在真的,對歐陽這方麵,佩服的五體投地。
陳嘯的腎源越等越沒消息,他的家人真的是望穿秋水。
電話不管有沒有電,時刻保證著充電狀態,時不時的還要拿起來看看是否有信號。
陳嘯的身體浮腫的日益嚴重起來,食物也開始被醫生們嚴格控製。
腎病,真的,相當煎熬,要死不死,要活不活,好像永遠都有希望,可希望遙遙無期。然後一點點的消耗著患者的精神煎熬著家屬的內心。
陳嘯從進入醫院做了手術後,還算是有力氣的,自己偶爾能坐起來,心情好的時候還能和父母說說話。
隨著等待,他慢慢的變的萎靡,連抬手的力氣也如流水一樣慢慢的消失抽空。
隻有眼睛還算是能被他自己控製,想哭,哭不出來。
看著兩位老人日益衰老的樣子,陳嘯有時候就想這麼悄悄死去,也能給家人和自己解脫。
春雨如絲般的終於擺脫了白雪的束縛,茶素的春天徹底來了。
天空中再也不是片狀的雨夾雪,而是如同美少女一樣,細而綿軟的雨線。
既不急促,也不拖遝,廊簷上滴落的水珠砸在水泥地上的鋼筋鐵板上,當啷,當啷,如同奏樂一樣。
越來越虛弱的陳嘯又要去做透析了,躺在平車上,望著好像永遠不會熄滅的日光燈,明明白色的光線刺的晃眼。
陳嘯卻覺得好像一片一片的黑影一樣。雙眼無神的望著一盞盞路過的日光燈。
忽然,在充滿消毒水的過道裏,他好像聞到了藏在心底的那股無法磨滅的香味。
艱難的轉著頭,終於,就在他不遠的地方,他看到了尚佳佳。
同樣也是病號服的尚佳佳安靜的躺在平車上,臉上無喜無悲。
不知道怎麼回事,陳嘯一下就知道尚佳佳這不是生病,絕對不是生病。
他艱難的張開嘴,發出赫赫赫的聲音,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想去阻止,他想大聲的喊,大想大聲的叫:你就是個傻子。
但,虛弱的他發出的聲音連推著平車的護士們都聽不到。
心有靈犀,尚佳佳無喜無悲的臉,忽然轉頭看到了陳嘯。
陳嘯浮腫如二胖的臉上帶著無盡的恐懼,而尚佳佳就這麼看著,就這麼遙遙的看著。
無喜無悲!
兩台平車擦身而過!
陳嘯豆大的淚水從眼睛劃過,而尚佳佳臉上也慢慢的流下了一股股的淚珠。
她輕輕的好似在給已經過去的陳嘯說話一樣,“這就是命,或許是你欠我的,也或許是我欠你的。這輩子,我們兩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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