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1 / 3)

這個時候羅溪玉整個人都慌亂了,都不知道該怎麼邁腳,往後她卻不知前後左右的難以落腳,結果眼看著大半身體都掉到了懸崖外了,這時一隻手臂將她又攬了回來。

她想著剛才差點懸空要抓不住壁石的感覺,身體都有點哆嗦,腦袋一片空白,等看到所在之地還是石裂,及腰上那一隻手,隻覺得像幻覺一樣,不由的回過頭。

“聖,聖主,你醒了……”羅溪玉聲音有點哆嗦,眼神還有點不敢置信。

聖主此時的臉色有點黑,前幾日麵無血色的蒼白似乎已一去不複返,眼神還有幾分未去的怒意,目光看了她一眼,又掃了下她手中的樹枝和衣服,不由抿著嘴角道:“剛才在做什麼?”

為什麼差點掉出懸崖,在聖主眼裏這女人膽子越來越大了。

羅溪玉此時才如夢初醒,聖主是真的醒了,不是做夢,於是這幾日忐忑不安瞬間就消失的連煙都不剩,本來還怔著的眼神頓時如突如而來的雲霧,瞬間就積滿了水,眨兩下就掉落下來,很快就掉成了兩條直線,她慢慢的偎在他懷裏,抽噎的:“聖主,你總算是醒了,嚇死我了,那裏全是蝙蝠,還吸人血,你還變得那麼可怕……我把你好不容易拖了進來,剛好下雨了……你一直昏迷不醒,我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這裏隻有我一個人,沒有吃的,沒有水喝,我都要嚇死了,嗚嗚……你總算是醒了……”

羅溪玉太激動了,幾乎是又哭又笑的著,得她自己都沒聽懂。

而聖主聽到她無頭無尾的話,微抿的不悅嘴角慢慢和緩,從字裏行間也猜到了經過,他隻是站在那裏不話,手輕撫在她不著一縷的玉背,一向陰著的臉此時微微肅著,聽著她絮叨和抱怨。

“你都不知道,那些蝙蝠又髒又臭,踩在上都腳都打滑……”

這個不用她,聖主嗅的清清楚楚,即使有一石壁之隔,以他的靈覺與沒隔並沒有多大區別,簡直是不能再忍受的皺緊了眉。

“……我發現了一個石縫,然後就用石頭砸,那石壁可硬了,怎麼砸都砸不開,我砸了很久,手都酸了,手指都是水泡,鑽心的疼還出了血,我又怕你聞不了那個臭味,就忍著一直砸一直砸,這才砸出一個洞把你拖進來……”

羅溪玉哭的有些激動,就在聖主的肩膀處一抽一抽的把眼淚流成了河,知道掉到懸崖,他又半死不活的,羅溪玉有多害怕,但又強忍著想各種辦法,又要照顧他又擔心有野獸來襲,又沒水沒吃的,多大的壓力和心慌啊,可是她都沒掉一滴眼淚,因為知道掉也沒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所以她一直忍著忍著,滿腦子想一切辦法能弄到點吃的喝的。

那時上為著火還憋著一股勁兒,總覺得她可以,一定可以的,但是當眼前這個人醒過來,她又一下子泄了勁兒,覺得自己沒有他真的不行,而憋在心底的那些委屈慌恐,再加上剛才生死一線的驚險,頓時全部都湧了出來,哭得是稀裏嘩啦,邊哭還邊嘴裏不停的。

“這裏沒有吃的,聖主又受了傷,我都不敢給你擦傷口,因為沒有幹淨的水怕你感染了,還好有鳥蛋,我隻吃了兩個,剩下的都給你吃,每喂兩個,鳥蛋都是在火裏燒的,你知道打著火有多不容易,沒有打火石火折子,就一直用石頭打啊打,打得胳膊都斷了……可是鳥蛋很快就吃完了,水也不夠了,我就去接上麵掉下來的果子,每每都守在洞,可是果子隻接到兩個,再也沒有接到,長在裂縫上麵的紫棗也隻剩三串了,可是我根本夠不著,但是又沒有一點吃的了,隻能掂著腳去夠……”

下麵不用,聖主都明白了,他把女子纖細的腰身又摟得緊了緊。

羅溪玉則掂著腳下貪婪的摟著他脖頸,簡直是發自肺腑的一直道:“你終於醒了,你以後都要好好的,別再嚇我了,好不好,好不好……”她下意識的重複的問。

知道在知道有個人可以依靠時,那種全身力氣都抽空,隻想賴在他身上不想下來,不想去想身在絕境中下頓吃什麼,沒有水怎麼辦,以後怎麼辦,幾乎連著自己都交給這個人,不願意再用細弱的肩膀死撐著的那種身心交付的感覺。

而實話,在沒有發生這些事之前,羅溪玉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她對聖主最多的便是龜死,脾氣差,難以伺候,有時更不可理喻,渾身上下簡直沒有一處優點,可她還必須要心的不能惹他發脾氣,日子過的簡直是出奇的苦逼憋屈,有時甚至想如果能離開有多好,她就能有自己的時間,想做願意做的事。

可是,在身處絕境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他,而他身上那些個缺點都一個都記不起來,腦中所有的想法就是他不能死,他怎麼能死呢,沒有他她根本活不下來,如果他能活著,以後他就是再龜毛一點,脾氣再差她都願意忍受。

羅溪玉覺得這個想法讓她整個人都不對勁了,但是在他昏迷的時候,她抱著他手臂心裏都是這麼哀求的,每都是,那些個她鄙視的習慣毛病,在他醒不過來時,都成了無關重要的東西,她願意繼續忍受這些,隻求他醒過來。

聖主靜靜的站在那裏,他感受到懷中女子的欣喜,高興,親近和依賴,甚至為他又哭又笑的流著眼淚,這種感覺讓他很陌生,卻又讓他將人摟得更緊,似乎要溶進自己的身體裏。

心也不受控製的快速跳動起來,那些字字句句如果非常要的,很囉嗦無用,絮叨的很沒重點也不簡潔,這是聖主最為厭惡的話方式,他的耳朵一向不是用來聽這些廢話的。

但是此時聽起來,卻不知為何,似乎覺得永遠也聽不夠般,想聽到她一直下去,哪怕是隻是些重複的話語,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可能女子的聲音比較悅耳,又或者她字字句句都包含著深深的關切和喜悅,他臉上竟是沒有半絲不虞,而是伸手輕觸了觸她隻是用一根枯根挽起的黑亮長發。

從來沒有人,隻為了他這個人的存生,而激動的流淚,即使葛老其中大部分也是遵從曆代聖主的遺願,而十二劍雖忠心,卻是被訓練出來,沒有如此熱烈的情感,隻是聽著看著便能燙著心口,甚至影響心境。

她一直在問好不好,聖主隻是怔了下,半才回了一個字:“好……”

羅溪玉可沒想到他會回答,並且這些話對她來,都是情感的發泄,心中堆積了太多,如果不出來不哭出來,感覺整個人都不陽光了,所以她要,可是卻沒想到他會回答,一時本來哭得梨花帶雨的臉扭了扭,聲音也停了下。

大概一秒左右,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掙開聖主的手,想到剛才哭的醜態,沒出息至極,又是一陣不自在,不由的叉腰紅著臉瞪著他道:“聖主傷好了嗎?好了就幫忙把果子勾下來吧,我餓了!”

這個挺霸氣的吧?她覺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