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羅溪玉整個人怔怔呆在那裏,之所以不敢相信,是因為葛老曾過,聖主因為體內有胎毒,加上吃過很多毒藥與霸道的藥物,在體質上有缺陷,所以子嗣很可能十分困難。
羅溪玉也讀過不少醫典,據上麵所,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體內有劇毒的男人,殺死一切細胞,產生變異包括精子,葛老的子嗣困難,那必定是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的困難,但凡有他能有把握醫好,都不會有十分困難一。
所以羅溪玉早早就有心理準備,也從來沒有避孕過,更沒有想過會有一個孩子。
可是現在呢,這算什麼?算奇跡?
她與聖主真正在一起,滿打滿算隻有不到五個月的時間。
五個月,正常男女需要多久能懷孕,她不知道,但是這絕對不是葛老所的那樣,什麼子嗣困難……
羅溪玉怔怔的坐在那裏,半沒有回過神。
回過神她又替自己把了脈,反反複複,可是無論怎麼把都是有孕的跡象,她頓時往後一仰,覺得整個頭陣陣發暈,精神像支撐不住一般開始有些渙散。
前幾日未吃多少東西,嘔吐的厲害,加上連連受到驚嚇,如今似乎再也堅持不下去,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好在屋裏還算曖和,又是臥在床上。
她不知自己多久才醒過來,似乎已經黑了,二正敲著門問要不要熱水。
她有多久沒有洗過澡,自從走的時候就開始,雖然身體不至於發臭,但是也極不舒服,那二倒是個熱心腸,大概是知道她病了,不僅幫她將浴桶水兌滿,見她午飯沒有吃多少,還取了些後廚剩下的些點心來。
畢竟羅溪玉現在滿臉紅疙瘩,實在是讓人興不起什麼好感。
而她又因為經曆過打劫一事後,猶如驚弓之鳥,別人的熱情,她反而更覺得畏懼,再不敢貿貿然的與人搭話,不過在見了二胸前有白芒後,總算是微微放下些心來,有白芒的人雖然不一定就是好人,但能明他一直在做好事,遇人不淑的機率相對的低。
洗澡的時候,羅溪玉忍不住的用手摸著腹部,從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後,她極為震驚,甚至擔心,彷徨,卻沒有一點點想要打掉它的念頭,羅溪玉不知道為什麼明知自己的體質特殊,生孩子對她來不止是鬼門關,還是痛死的地獄。
但是她就是發自內心的慶幸,這與孩子的父親無關,隻是不敢相信,慢慢的接受,到最後欣喜著這個孩子的存在,那種讓她振奮的心情。
雖然她仍然擔心,但這與孩子無關,隻是怕自己照顧不好它,它那麼艱難的來到自己身邊,在自己最艱難的時候,似乎給了自己力量一般,想到從此有一個有血緣的存在,它需要自己照顧,它是自己的唯一,隻屬於自己,而自己也是它的唯一的保護,它永遠不會背叛她,甚至還會叫她娘。
一想到這個,她心裏就覺得有一股股的暖流,有一種衝動,之前的那些抑鬱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她不知道自己會這麼喜歡這個孩子,即使它現在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但是就是割舍不掉的那種血脈。
讓她什麼難受傷心了無生趣,通通都不想,腦子裏此時隻想著它。
羅溪玉用手慢慢的撫摸著還不明顯的腹部,想到裏麵有個與自己同血脈的生命,心頭頓時湧出無限的勇氣,便是連蒼白又餓得發表的臉色,都不由有了一絲紅暈。
之前連看都不想看一眼的食物點心,此時的洗過澡,換了讓二買來的厚棉衣,此時坐在桌前,幾乎是狼吞虎咽的吃著,在船上時看著食物就想吐,連口水都不想喝,混混噩噩。
可是此時的她卻是拚命的往嘴裏塞食物,不去想會不會吐,隻想著多吃一點,不能讓身體垮掉,現在的她不是一人吃一人飽,而是一人吃兩人的份。
絕不能讓肚子裏的孩子餓著。
可是她的反應實在是太嚴重,咽下去就又吐出來,肉,蛋,魚,哪怕是帶了油星的炒菜,吃了都惡心,什麼都不能吃,吃什麼都吐,隻能咽一點點米飯。
折騰的她淚都流了下來,她隻能幹咽著米飯,因為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瘦下去了,再瘦下去孩子恐怕保不住,她要吃,哪怕隻是吃米飯。
可是光吃米飯營養不充足,於是她塞給二些錢,讓二給她買來酸梅子和辣果子點心,都孕婦不是喜歡吃酸就是喜吃辣,羅溪玉沒有特別想吃的東西,看自己能不能吃些,結果吐得的暈地暗,她身體本來就極為虛弱,此時跪在馬桶邊吐得都快直不起腰來。
待像老嫗一樣。
最後好不容易挪到了桌前,看著二拿來的梅子幹與辣果子,一時聞著味又想吐,這是怎麼回事?什麼都不想吃,什麼都不能吃,吃什麼都吐,一口都不讓咽下去。
已經使得羅溪玉對食物有些恐懼的感覺。
想到什麼,她們取了朵玉蘭花出來,新鮮的剛摘下來,還帶著盈盈的露水,她猶豫了下,先將露水喝了,然後一片片將花瓣摘下來放入口中。
這一次,沒有任何反應,像以前一樣吃下去,頓時,通體都輕鬆多了,感覺到胃也舒服了些,之前在船上,她也是靠著這幾朵玉蘭才撐下去。
但玉蘭花畢竟不能代替糧食,短時間可以解饑,但她不是龍女,一生隻吃花蜜就能過活,她要吃飯,羅溪玉坐在椅子上,摸著可憐的幹癟癟的肚子,幾乎能感覺到前胸貼後背的感覺。
就算吃了玉蘭花,也沒有解多少饑餓,很餓,但卻不能吃,這是多麼痛苦的事。
羅溪玉目光呆呆的看著桌子一角,不知在想什麼。
不久後,她瞄到了客棧地上放著的盆炭,因為冬日取暖需要,五洲都需要生炭,客棧裏好的房間有五盆以上的火炭,燒得很旺,屋裏可以是溫暖如春。
羅溪玉這間隻有一盆,但好在日頭上來,穿著棉襖倒也不冷,她看著那炭盆半,目光微微一動。
客棧的那個夥計確實是個熱心腸的,當初這個病怏怏的女人被扶進來就是他迎上來的,之後都是由他接手,夥計就是個跑腿的活兒,客人需要啥讓買啥,隻要給錢,基本就做的。
那女人似乎看著很窮,不過也能給得起幾十銅板,也有可憐的成分在,所以他跑得勤,隻是他有點納悶,這女人不愛話,而且買的東西也古怪的很。
一開始買棉襖買棉鞋這也正常,要飯菜要點心,也是必要的,隻是一要吃了七八頓,就古怪了,客棧一日隻供三餐簡單飯菜,剩下的都要客人自己掏腰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