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一片空白,羅溪玉全身硬綁綁的躺在那裏,不上是什麼心情,似乎是做了一個夢,又回到了那一片讓人窒息的黑暗中,那種血腥,如夢魔一樣弓起身發出怪聲殺人的身影,似乎是藏在她心底最深處的恐懼。
在這種時候,突然的翻了開來,重新的惡夢一番,等到她再睜開眼晴,色已經放亮,而身邊位置早已空了,聖主似乎很忙,從幾年前就一直在忙。
在忙什麼?他從來沒有起過,羅溪玉也沒有好奇,因為男人畢竟有自己的事情做,雖然不在東獄,也有必須要知道的消息與處理的事……
羅溪玉躺了會兒,待外麵傳來伺候的丫頭的聲音,才起身,換了套珠白的衣衫坐在梳妝台前,丫頭今才十六歲,花兒一般的年紀,此時正給她梳著發。
要這奴仆奴婢進了程宅,那真是跟掉進糖窩裏也差不多了,程家是大善人,無論老父子,還是夫人,還是公子少爺,都是極和善的人,脾氣好又善待下人,福利還不用,大家處得就像一家人一樣,心情好,都是開開心心,不像其它府裏規距多,動不動打罵發賣。
所以丫頭也受拘束的邊梳發邊道:“夫人也別太憂心了,老爺子走的沒病沒災,安安穩穩的這可比那些常年臥在床前受罪的可要強多了……”
“昨啊,我看到舅爺暗自讓人扶著你呢,舅爺是真擔心夫人的,經常詢問夫人的身體,這不早上還讓人給你和爺送來了燕窩,爺一早出去了沒吃,還在爐子上溫著呢,一會兒就讓人給夫人送來……”
羅溪玉聽到此不由的打起精神,“爺一早出去了?可知去了哪裏?”
“不知道呢。”這個程家爺脾氣古怪,她們都不敢過問的,似是突然想起什麼事,不由猶豫的道:“夫人,咱家的桃耳朵最好使,她經常能聽到地下有聲音傳上來,半夜的時候,會有那種,咚咚的聲音,這幾年幾乎每都有,她都睡不著覺呢。”
“地下有聲音?”
“是啊,桃都不敢跟別人,怕傳出去不好,又覺得是自己的幻覺,可是這兩年,我聽著有幾個都,半夜有動靜,就像在地底有什麼洞一樣,一直發出石頭落地的聲音,夜深人靜的時候聽著可嚇人了呢。”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也不清,總之我來這三年,就一直有的,但是仔細聽又聽不到了,附近也有人傳呢,但是卻找不到是哪裏傳來的,有人還是山怪呢,不過最近沒有再聽到了,估計可能是風聲吧。”丫頭手極巧,挽了幾下就給夫人簡單利落的挽了個飛仙髻,烏發層層堆徹,再插入牛眼大的珍珠簪子固定好。
羅溪玉在梳妝台前呆坐了半晌,連丫頭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她看著銅鏡中仍然絕色的美人,臉上卻是秀眉緊鎖,眼神中還有些迷茫。
一個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男人,她很了解,非常了解,性格脾性,甚至肌膚每一道紋路,可是在聽到葛老去世前的一番話後,她又突然覺得自己其實什麼也不了解,除了那些眼晴看到的外在之物與表麵,內心想起來又顯得遙不可及。
她覺得應該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感覺,聖主還在,他沒有死,自己一直照顧著他,將他照顧的很好,她打起精神這樣想著。
可是,葛老是聖主最親近的人,他死的前話必是有七,八分的把握,否則不會這麼輕易出來,甚至於葛老懷疑已不止三五年的間。
如果這種懷疑就像是一顆種子,種在了她的心上,隻要有土壤,總有一會生根發芽。
隻要一想到,與她一起二十年的人,不是聖主,而是……那個,胎毒……如果這一切真的是真相,那足以讓銅鏡中臉無血色的女人,崩潰及驚惶失措,
便是此時,她幾乎都坐不住,一直告訴自己,要信任的想法像在風雨中搖擺,無數的念頭與疑問,再加上葛老的話,與那夜在山裂縫中所見的影子,都在腦子中亂成一團。
聖主為什麼不回東獄?
是怕回到那裏露出破綻?還是有什麼秘密怕葛老與十二劍看出異樣?不不,它與聖主同體同胎,聖主的一切對他而言都不是秘密,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那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