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一大早,受了昨日刺激的我就坐在門前打坐。默想著師父曾教過我無數次的凝神靜氣抱元守一,把少得可憐的內力運行一周。然後放空自己,把身體融於地。假想著自己是水,清澈輕靈,淙淙奔行於青山中,周圍草木鬱鬱,耳畔鳥鳴啾啾,我就會一路歡快地吟唱。看見大山,我能體會到它的沉穩安謐,不驕不燥,忍韌剛毅。經過森林,我能感受到樹木細微的呼吸,愉悅的成長。路過火山,我能享受到它熱情的歡迎,誠摯的心意,甚至會情不自禁地和它們一起舞蹈。而那柄不知是誰掉落進她懷抱的古劍,竟然能和我心意相通。然後我在風兒溫柔的陪伴下,躲開雷母的大嗓門,一鼓勁奔向了大海。在那兒,我看著海浪一次次咆哮著衝向藍,心胸也變得開闊了。啊——我竟不由自主地歡呼出聲。
“嗤!練功也瞎叫,就你這樣,還能被打磨成一塊美玉,甚至妄想作那仙界瑰寶?我看是師父走眼了,才帶回來你這麼一塊頑石,而且還被大師兄他們當寶一樣寵著慣著。可到頭來,就連最基本的築基打坐都坐不好,更別提練其它的法術了。還不如無歌呢,她雖煉氣不行,可好歹急了還能喚出一隻老鷹什麼的。反正是所有的人都比你強,若不是有師父的丹藥吊著你,我看你早老死幾十個輪回了。嗨!你呢!為什麼半晌沒動靜,難道連聽力也練沒了,不知你師姐我來半教你半了?”
本來正在得意的我忽然就被這個聲音嚇得從雲層上掉了下來,白白地添了一身冷汗,都差點就走火入魔了。我惱恨地不理她,反正這個聲音也不熟,誰知是哪隻烏鴉一大早地就跑我這兒聒噪了,真他媽的煩死了。我決定就像她得一樣聽力練沒了,所以聽不見。我呸,還師姐呢,烏鴉還差不多。
“哎!你這個丫頭還真跟我裝上了!別以為我和你一樣的慫,我可是聽得見你的呼吸好好的,甚至還有點氣喘不穩,莫不是在哪兒偷偷罵我來著?你再不睜眼試試?看我不賞你一個火球嚐嚐!”那隻烏鴉又聒噪了。
但這次我不敢強勁了,免得一會兒被火燒眉毛。於是就裝作剛回神的樣子,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啊——”,然後慢慢睜開了我明亮地大葡萄眼,故作威嚴地掃了過去。而我之所以這樣做,跟大師兄脫不了關係,因為他我的黑葡萄眼能放電,會電死仙。所以我想試試能不能先電死這隻聒噪的烏鴉。
然而令我驚愕的是,我眨了七次忽閃了八下,那烏鴉還好好地站在那兒。並且似乎生氣了,蛾眉倒豎,吊角眼更吊了。還有要命的是在最後一閃,我才看清了那烏鴉竟是九師姐燕舞!
“媽呀!”我嚇得一個激靈,在她發怒前先蹦了起來。總算是有些僥幸地躲過了她剛扔過來的一個火球。看來她對我還算客氣,沒賞我個大的,要不然我早被燒得鬼哭狼嚎了。因為在門裏,幾乎所有半仙都知道九師姐最厲害。當然這厲害不是她功法最高,而是指她的脾氣;隻要有人惹她不高興,那火球就會“嗖”地一下飛過來,輕點的燒你眉毛,重點的可是衣服都能燒沒了,你大庭廣眾之下讓你光個屁股,誰不害臊?所以久而久之,隻要是九師姐在的地方,絕對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仙蹤滅。”可她偏還喜歡跟著碧瑤姐,故而有時大家會顧及碧瑤姐的麵子,盡量對她做到視而不見。當然前提是自己或者別人不去惹她。可這回,我在這兒打坐,是她自個兒找來的呀!難道是“我在房前坐,禍從上來”?唉呀!該咋辦呢?
就在我千頭萬緒地想著抓耳撓腮地轉著的時候,那烏鴉、哦不、是九師姐又發話了,而且更嚴厲,可那嚴厲之中不知為何還有著幾絲譏笑。
“嗬嗬!就你這慫樣,還能入得了大師兄的仙眼?我看就是碧瑤姐自個嚇自個兒,沒事想出來的。害我白白跑這一趟,和一塊頑石廢石羅嗦一早上。無聊透了!”話落,她竟準備轉身走鴉。
我一看她要走了,竟高興得冒出了一句非常非常欠扁的話來:“鴉!烏鴉終於要走了!”完,不僅她要燒我,就連我自己也想扁自己了。該死的,你就不能好好諂媚地句“九師姐慢走!”但出的話潑出去的水,怎麼能收回來呢?我隻好胡諏。
“不、不是。九師姐,剛才我看見你身後有隻黑烏鴉飛走了,所以就想提醒您慢點走,別讓它把鳥屎拉到您頭上。結果,您太讓我仰慕了,話隻了半截,就、就被您的轉身驚斷了。對,是被驚喜打斷了!我很喜歡您、還有話要賜教。我保證洗耳恭聽、洗耳恭聽。您請吧!”
“哼!我量你也不敢!”她從鼻孔裏噴出一口氣,然後氣哼哼地:“給我去倒口水喝!了一大早,渴死啦!”
“哦!好!你稍等!我去去就來。”我這次可是很諂媚地著,完就趕緊端水去了。
可回到屋裏一看,不由地我是捶胸頓足,欲哭無淚啊!竟然沒有熱水!大師兄送我的寶瓶裏竟然沒有存上熱水。難道我要端碗冷水讓那烏鴉、哦不,是九師姐喝嗎?那她還不立馬就賞我個大火球。不行,趕緊燒熱水吧!我忙架好鍋,點火。但點火時才發現柴禾不夠。心裏這個急啊,跑到頭上都變成汗水冒出來了。環顧四周,隻有綠油油的大樹和的草。我總不能劈下段樹枝當柴燒吧,何況它也一下點不著啊!我隻好哭喪著個臉走過來,期期艾艾地道:“對不起!師姐,沒柴禾了。要不,您在這兒等會兒,我給你撿點柴去?哦,不、是我撿點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