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探舅母的時候遇上了霍太太,臉色慘白虛弱的模樣,與印象中的大相徑庭,這是桑青婚後第一次與她碰麵,兩人麵對麵,桑青難掩臉上詫異,疑心她是生病了,身邊竟無一人。

霍太太也望著她,她靜靜的立在那裏,眉目間純淨寧和,膚色富有光澤,一頭黑發順直的披在身上,有幾縷垂在胸前,很具女人的嬌俏嫵媚,她看到桑青,就想到尹曼柔,不禁心中歎息。

男人的寵愛能讓女人發生翻地覆的變化,可想而知,季瑾航待她如何。

很奇怪的是,她麵對這樣的桑青心中居然生不出幾分恨意,以往也就是討厭她,

倒真的不曾去恨過這個女孩,現在眼見她過得幸福安逸的樣兒,她的心境,異常平和。

或許她與她無關吧。

真無關了嗎?不,有關,尹曼柔因為桑青而失去了一個做母親了權力,她應該恨之入骨,應該不惜一切代價要她償還才是,但,她並沒有這樣做。

可以是季瑾航將她保護得太好,她根本無從下手,又或者是她累了,倦了,對一個女孩子,她是否更該以寬大的心胸對待。

一個人孤獨得太久,開始懷念從前的自己,從前的事,霍太太想,還是從前的自己好。

一抹斜陽戀戀不舍的親吻著桑青的臉,她的唇兒泛起光澤,看起來似在微笑,衝著自己的微笑。

這種淡笑仿佛能感染人似的,情不自禁的,霍太太的臉上起了絲絲的變化,也是桑青頭一次見到,竟是一種釋懷的笑。

兩人無一句話的交談,就像是————熟悉的陌生人。

直至在桑青走出幾米外,遠遠的聽到後麵人的驚呼聲,她回頭看,霍太太暈在地上,以這樣的距離看,孱弱似枯葉。

————————————————————

回到家的時候就晚了,在醫院折騰了一段時間,她的心情很複雜,季瑾航也是才剛回到不久。

“所以,她的事影響到你的心情?”季瑾航雙手環著她,下巴抵著她的頭發,輕輕一吻,問道。

“嗯,我發現她其實也不可恨,真的,就覺得她可憐。”桑青回過身子,摟著他的脖子,額頭抵著他的額頭,歎息:“瑾航,你知道我的,我真是害怕生離死別,太多那樣的經曆,我都————我都有恐懼感,還好,還好你和奶奶蕾蕾都平平安安的呆在我身邊,我——————滿足了,我這一輩子有你們————夠了,真夠了——————”

她的眼睛深深的望住他,那裏含著一汪希望,仿佛在注入他的心裏,他不由自主的將她摟著更緊,想著這一生這樣抱住她,就很好————

“所以,瑾航,你得舉發誓,沒我的允許,你都不能離開我——————哪怕,有一,我做錯了事,都不能,知道嗎?”她的目光灼灼的凝睇他,自己也駭笑:“我很自私對不對,還自私的辣氣壯,唔,蕾蕾都我給你寵你無法無了,還,哪一你不在我身邊,我一個人不知道如何生活了。”

“傻瓜,我不會不在你身邊,除非——————你不讓我,留在你身邊。”他捧著她的臉,聲聲清晰敲在心頭,居然留著那麼一絲無可奈何,“應該是我,如果有一,我做錯了事,你——————能不能原諒我呢,然後,讓我繼續寵你,繼續守著你——————一輩子,嗯?桑青,能不能?”心翼翼,幾乎是提著心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