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際劃開一道光亮,劈頭砸下,桑青還是給嚇得一跳,全身一個抖嗦,下意識的捂住耳朵,悶聲叫,季瑾航要上前抱住她,她警覺的躲開,如避洪水猛獸。

“你走開,別碰我,我不想再看到你。”轉身,欲奪門而出。

季瑾航從後身將她緊緊摟住,低叫:“桑青,你不能走,外麵下大雨,你不能走,你要去哪裏,能去哪裏?”

是啊,她要去哪裏,能去哪裏。

桑青悲哀的發現,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季瑾航,她一無所有,舅舅不在,安蕾去了l市,沒人,她沒人可依靠。

“去哪裏都好,總之我不要見到你,你放開我。”她扭動掙紮,試圖掰開鉗製她的手,奈何季瑾航下得很重的力,她根本掙脫不開。

季瑾航抱緊她,在她耳邊沉重的喘息,近乎卑微地哀求,“桑青,別走別走,隻要你留下來,你想怎麼樣對我都行,不要走——————”

他的力氣越收越緊,桑青幾乎喘不上氣,難受之際,猛得一個側頭,俯下,朝著他的手脖子狠力一咬,血腥氤氳口腔,直衝腦際,她適才鬆口,季瑾航疼得打抖,硬是咬著牙不出聲,她有所動作好過她無聲無息,那種沉默太可怕。

齒痕清晰可見,損破的肌膚上滲出血珠,季瑾航仍將她緊箍在懷中,黑色的眸子痛苦如死,薄唇上毫無血色,微微動唇,似想跟她些什麼,但見她的眼神一狠,閃出凜洌的恨意,生生將話逼了回去。

“你——放——開——我。”她咬著牙一字一字的。

季瑾航的心裏一縮,壓低著嘶啞可怖的嗓音:“對不起——————桑青,我不能放開你。”

“你——放——開——我。”她充耳不聞,聲音仿佛寒風,帶著刮骨的冷意,胸口大幅度的起伏,臉色憋著不正常的紅色,季瑾航幡然了悟,知道自己困住了她的呼吸,馬上將手鬆了鬆力道。

殊料,他才微放了力道,桑青立即如同脫韁野馬一般的飛疾的衝了出去,季瑾航跟在身後,看著她一路上跌跌撞撞,驚惶失措,想著,今日清早,她還在自己的懷裏害羞的親自己的,與自己親昵,踮著腳尖替自己整衣服,打領帶,身子,就象被撕裂了一般,痛苦象排山倒海的巨浪瞬間將他淹沒。

“桑青,桑青。”他不過是一閃神的時間,已見她撲倒在地,心裏像是被狠狠的砍了一刀,頓時鮮血直淌,季瑾航追了上去,將她攙了起來,焦急關切的:“桑青,你還好嗎?快告訴我,哪裏傷到?讓我看看,你哪裏傷到。”

桑青其實並無大礙,他焦急痛惜的臉在眼前放大,眉心糾結著痛楚,眼神的錐心苦澀,如同密密麻麻的針,刺入她的肺腑,她怎麼會覺得心疼呢,那樣的疼,疼得無法自抑,疼得幾乎想淪陷在他溫暖的懷裏,告訴他,她很疼,很難過,好再次享受他予她的無限珍寵。

可!!不行!!怎麼行呢?爸爸的生命————————被他奪去,他是她的殺父凶手,是一手締造她悲劇人生的人,她——————怎麼能輕而易舉的原諒他!!!

頭痛欲裂,她揮揮手,喃喃低道:“走開。”手撐住地麵,想起身,他懼怕似的不敢去動她,手保持著攙她的動作,桑青隻覺得身子強烈的不適,加之胸口悶堵在厲害,有種嘔吐的衝動,扶住胸口,腳似篩子不停的抖動。

季瑾航無法看不下去,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在淩遲他的心裏,他將她打橫抱起,快步的奔向臥房,桑青雙腳亂蹬,尖利的嗓子叫:“季瑾航,你把我放下,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