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選擇竟然是一個要命的選擇。
當他帶著謝標倫、黃長友悠然地在港口後街走著,卻不時地停下來,將目光投向太保安排好的潛伏點時,孫玉國正在街的對麵悄悄地跟在他們後頭,把每個潛伏點牢記在心,並在牆上為龔破夭他們留下了暗號。
高樓一路檢查下來,覺得太保所安排的潛伏點都不錯。
他的目光投向潛伏點的窗口時,裏麵潛伏的漢奸還朝他招手示意,以示他們並沒有睡覺,正在密切監視著前街後巷的所有動靜。
嗯,還不錯,挺有責任心的。
高樓滿意地想。
高樓從街頭走到街尾,並沒有沿街尾往回走,而是轉到後巷,從後巷折回那所民房——他的臨時指揮所。
孫玉國在街上的正牆留下了暗號,但還是不放心,也轉到了後巷,在後巷的牆上或電線杆上留下了比較顯眼的暗號。他相信:隻要龔破夭他們一到後巷,馬上就會從他留下的暗號得知,後街一座酒樓、兩幢民房的樓上都潛伏著敵特工。
四組潛伏哨,孫玉國已解決了一組。
他本想繼續去解決其他組的敵特工,可算了算時間,龔破夭他們也快到了。而且,高樓帶著兩個漢奸要在哪裏落腳,他還不知道。
因此,他還是打消了偷襲敵特工的念頭,仍然悄悄地跟在高樓他們後麵。
直到跟到一條巷子,看到高樓他們進了一座民房,關上了房門,孫玉國才朝龔破夭和他約定的地點走去。
走了幾步,他的心頓然一驚:那地點,不正是有一組敵特工潛伏著的民房後巷嗎?
脊梁一冷,孫玉國感到自己在冒冷汗。
一邊往那裏趕,孫玉國的心一邊在安慰自己——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憑龔破夭他們的敏感,絕對會看到他留下的暗號的。
但他轉而一想——
如果他們看走眼了呢?豈不暴露了?
孫玉國不由得心急如焚。
他趕緊繞到另一條巷子,避開對方的監視,立即施展起輕功朝約定的地點飛疾而去。
但他還是生怕自己去得遲了,心裏頻頻對龔破夭他們發出“危險、危險”的心語。
他不知道這心語是否有用。
隻有龔破夭知道,快到約定地點的時候,他的心還是緊了一下。緊了一下之後,他馬上調動起全身的感覺去搜索周圍的情況。很快,他便收到來自約定地點的危險信息。
二話不,龔破夭拉起範庭蘭就撲向約定地點。
看他倆突然飛馳起來,劉農峻就知道前麵有情況,即刻從另外一條巷子包抄過去。
一眼看到孫玉國留下的暗號,龔破夭和範庭蘭相視一笑——玉國的心還真細。
腳下沒停。
龔破夭和範庭蘭從民房兩邊的死角飄上了樓,然後突然破窗而入——
隻見三個漢奸,一個躺在對著後巷的窗下,卻是仰身躺著的,正在悠然地抽著煙。另外兩個則背靠著臨街的窗邊,悄聲地聊著。
他們怎麼會這麼大意?
可如果他們大意,也確實冤枉了他們。
高樓過來檢查的時候,他們一直都露出半邊頭,密切地注意著街巷的動靜。高樓他們在街對麵停下,他們還悄悄地朝他招了招手。隻是,高樓走過去之後,他們認為高樓他們走動的這一個時段,等於是有了流動哨,應該是安全的。於是,他們才趁此機會休息一下。
人一旦鬆懈,所有的感覺就會變得遲鈍。
見龔破夭和範庭蘭破窗而入,三個漢奸的嘴巴張得大,立時呆住了。
這也是太突然了。
待三個漢奸反應過來後,隻聽到自己脖子被匕首切割的聲音,血管裏也“撲嗤嗤”地發出噴血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