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著伯格納跑,龔破夭雖然不至於吃力,行動畢竟不那麼靈活。從腳步聲的輕重推測,龔破夭知道向他包抄過來三個人,當中一個是女的。如無意外,這女的定然就是香奈子。另外兩個人的腳步聲沉實,還有點呆板,這很貼合德國人死板的性格。這兩個人,顯然是那兩個蓋世太保。
香奈子他倒不懼,擔心的倒是那兩個蓋世太保。這是他龔破夭第一回和蓋世太保交手。也許是特訓的時候,教官都將蓋世太保捧到上去,想到要麵對的是蓋世太保,龔破夭的心就有點虛。這虛,在於不知對手的虛實。而且,對德國文化,他也不太熟悉。隻約略知道,德國人的死板後麵,是一種堅強的意誌。意誌的基礎,自然是他們的信心。
自信對於人生來是十分重要的。自信往往能做到不可能做到的事。
龔破夭的擔心,正是這一點。
從腳步聲的來源,龔破夭就知道,居中這個人,是那個高大的蓋世太保;左則是香奈子,右則是另一個蓋世太保。
按道理,居中這一個人,應該是靈巧的人,目標沒有那麼大的人。
身材高大的蓋世太保居中,並非偶然。
德國人行事,是十分謹慎微的,哪怕麵對一隻蚊子,他們都要搬出一套理論去論證。
何況是麵對他龔破夭?
不知什麼時候,月亮已經躲到雲後,本就陰暗的林子,此刻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雖這難不倒他龔破夭。他的夜明眼,還能看到數丈之內的東西,數丈之外,則愛莫能助了。
扛著伯格納,他的腳步聲便重。
這無疑為對方留下追蹤的線索。
龔破夭在林子裏東繞西撓跑了一陣,伸耳一聽,對方的腳步聲仍然從三個方向朝他包抄過來。
他並沒甩脫他們。
龔破夭發現,他跑得快,對方也跟得快;他走得慢,對方也走得慢。始終是不緊不慢地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這是相當狼的跟蹤。
不管他龔破夭怎麼跑,他們都不會亂,始終三人如一,連成一氣。
這不好對付。
隻要你對當中一個人動手,另外兩個人就會撲過來,對你形成一個三角形的包圍圈。一旦被他們包圍起來,就很難脫身。
如果不是扛著伯格納,龔破夭要甩脫他們是易如反掌的事。
眼看林子的樹木越來越稀疏,龔破夭的心就有點急。樹木稀疏,明快到林子邊了。在茂密的林子裏,他可以借樹掩護,與他們周旋。若是到了開闊地,他等於成了他們的活靶子。
怎麼辦?
龔破夭第一回感到了為難。
進是出林子;退是與他們麵對麵相鬥。
也快亮了。
隻要一亮,他龔破夭更加被動。
隻能搏一搏了。
龔破夭將伯格納藏在一片樹叢裏,正打算回身與他們相鬥,一條高大的人影,突然從他身前閃過,衝香奈子他們衝了過去。
這人的動作雖快,仍然逃不過龔破夭的利眼。
看到他的身影,龔破夭愣了一下:這人竟然是那個美國佬沃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