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紹嘉聽到了敲甬道壁的聲音：是兩輕一重。
輕，自然是輕鬆，他們被“鬆綁”了。重，自然是嚴重、急促，行動得快。
這是自己人發出的暗號。
李紹嘉興奮的，“快走，老萬，我們的援手到了。”
罷，李紹嘉地老鼠一樣，在甬道裏鑽得飛快。
“這死猴子，跑的時候，比風還跑得快。”萬全策心道。
他倆距離甬道出口隻有七八十米。李紹嘉爬得飛快，萬全策的速度也被帶動，眨眼功夫，他倆就鑽出了甬道。
一眼看到側身在一棵樹後的龔破夭，李紹嘉的鼻子一酸，就要向龔破夭大吐苦水。可在他欲張嘴的瞬間，他看到龔破夭一臉的血，神情嚴峻，趕緊轉吐苦水為問，“老大，其他人呢？”
龔破夭看了他一眼，“在引離中村正島他們。”
李紹嘉“哦”了一聲。
還是萬全策眼尖，鼻子嗅著一股新鮮的血腥，目光一下就落在不遠處的兩個日本機槍手身上。兩個機槍手趴在地上，歪把子正對著他們甬道的出口。隻是，兩個機槍手的後脖子都被龔破夭的匕首抹了，否則食指一勾扳機，他和李紹嘉的身上，絕對會布滿子彈的黃蜂窩。
李紹嘉也看到了，不由對萬全策伸了伸舌，意思分明在：老萬，看到了吧，要不是老大出手，我們早升了吧？
“老八，去把機槍拿了。”龔破夭對李紹嘉道。
“是，老大。”李紹嘉並沒忘記是老八。
龔破夭罷，對萬全策招了一下手，腳下已生風，往林子外飄去。
跟著跑了幾步，萬全策就覺得方向不對：怎麼是向西跑呢？範庭蘭他們是往東走，中村正島的人也是往東追的啊。
“老大，我們是不是走錯了？”萬全策引不住道。
“錯不了。”龔破夭簡短的答。
萬全策有點不解了：如果他們三人也朝東撲去，不正好將中村正島他們夾在中央，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他剛要開口啟發龔破夭，一陣槍聲就從背後追來。
萬全策禁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好險。如果莽莽然朝東撲去，正好是自己送到對方的槍口之下。
好鬼啊，這個中村正島，不是留下兩個機槍手守住甬道出口就了事，背後還有人接應。
回頭看了一眼，萬全策看到李紹嘉提著機槍，東跳西竄，逃得好狼狽。但狼狽歸狼狽，李紹嘉仍然是跳竄有度，充分利用林間的樹木，有效地躲避著對方的子彈。
雖有些星月微光，但距離太遠，加上樹木的遮擋，萬全策看不清對方有幾個人。隻能從槍聲來判斷，對方不下五六個人。一挺機槍、兩支狙擊步槍，兩支自動步槍，另有一個是使手槍的，顯然是個頭。
火力遠在他們之上。
不知是看李紹嘉逃得狼狽，還是因為在甬道裏憋悶得太久，萬全策忍不住道，“老大，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不，”龔破夭答，然後又加了一句，“隻管跟著我快跑。”
隻管跟著你快跑？這可不是你龔破夭的風格啊。
萬全策心裏嘀咕。
身後卻傳來李紹嘉的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