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很難想象師傅年輕的時候居然還是個風流俊雅的才子……”溫文卿摸著自己的後腦勺,想象無能。
“誰不是呢,為兄現在想來也覺得很不可思議。”玉晟冥雙手環胸,距離溫文卿半步之遠,不遠不近地陪著,“師妹也許很難相信,為兄之所以想要拜入刀鋒山,最初的原因就是衝著老頭子那張臉。遙想當初,師傅和師母,一個風流才子,一個嬌俏佳人,可是三宗門中最讓人豔羨的神仙眷侶。”
玉晟冥隱隱流露出懷念之色,而後便是歎息。
“時光易蹉跎,流年把人拋。隻知道世事無常,何曾想命運弄人?”溫文卿思緒流轉,想起這具身體的原主,也覺得命運這東西就是個剩女,心理變態了就喜歡捉弄別人。
啪!
溫文卿捂著腦袋,吃痛一聲,“大師兄,很痛誒。”
玉晟冥收起折扇,老神在在地道,“年紀輕輕的,發什麼感歎?為兄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還多,為兄都沒有呼喊地,你在這裏文縐縐地撚酸詞,聽的人牙疼。”
溫文卿癟癟嘴,聲辯駁,“師兄明明辟穀很久了,哪來的鹽?”
玉晟冥翻個白眼,隻當自己沒聽見,“師妹?”
“嗯?”
“老三那件事,麻煩你了。”玉晟冥見到完好無損但是氣息大變的君無憂,起先也是嚇了一大跳,但很快便恢複過來。他畢竟不是青雲子那個無良的老頭,怎會認不出自就跟著自己的三師弟?“若不是你,老三他這次恐怕凶多吉少。”
溫文卿無聊地把玩自己的發梢,“怎麼也是一個師門的,打斷骨頭連著筋,你們都是妹的師兄兄長,哪有妹妹眼睜睜看著兄長去死而置之不理的?”
玉晟冥苦笑著搖搖頭。若是不知道溫文卿的“上輩子”,這話當然沒什麼錯。可問題是。溫文卿現在的情況就和青雲子一樣,他雖然喊上一任仙劍宗宗主一聲師傅,但是真正的授業恩師卻是刀鋒仙帝。同理,溫文卿雖然喊青雲子師傅,但是真正的授業恩師卻是宗明。他們雖是同門,但是關係總會受到一些影響。
也就溫文卿還傻乎乎地認定教授煉丹術和修真的師傅是不同的……
“師妹這話。倒是顯得為兄用意險惡、其心不仁了。”人家以赤子之心待之,自己卻拘泥於師門成見。就這一點來,他還差得遠了。
“嗯?”溫文卿不明白了。
玉晟冥好笑地用折扇敲打她的腦袋,“唉,真不知道你上輩子的年歲都活到哪裏去了?也不知道動腦想想。再這樣白目下去,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道這個,玉晟冥也挺好奇的。溫文卿的“上輩子”到底是怎麼過的。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人還能像她這樣無知懵懂的,倒也是奇葩。
“哪有這麼差勁?”溫文卿委屈道,“有幾位師兄在,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哪需要妹費力動腦子的?”
這話倒是把玉晟冥弄樂了,他再次敲她的腦袋,“合著你就是做著這樣的打算?再這樣下去,心以後真的變成傻瓜。”
溫文卿嬌嗔似的睨了他一眼,盡顯少女的活潑和嬌羞。反問道,“師兄麼,不就是這樣用的?”
玉晟冥和溫文卿相處融洽。兄妹之情越發濃鬱。可另一對真正的兄妹,他們之間的氣氛卻是劍拔弩張,冷到了冰點。
“汶琳。你把之前的話再一遍!”林皓宇麵若冰霜,全身上下都彌漫著名為憤怒的感情,“雪鳶……雪鳶那件事,是不是你設計的……”
林皓宇和林容婉有幸被仙雲宗收為外門弟子,一躍成為人上人。他們林家也因此成為帝國的一個顯赫貴族,成為百官競相巴結的對象。可是林皓宇心中門清,他們隻是外門弟子,而像他們這樣的外門弟子太多了。若是時運不濟,也姓其一生也無法踏入元嬰。
所以,他來到仙雲宗後更是時時心,步步在意。放下在凡俗界的大家公子的驕傲,雖不卑微諂媚,但也隻是保留基本的體麵而已。
可是讓他頭痛的是,自家妹妹實在是個不安分的。在家裏的時候還好,為了博得父母的疼愛,經常撒嬌,伏低做。可是出了家門成了外門弟子,便覺得蛟龍入海,一身的刁蠻顯露無疑。這些年,要不是他到處周旋,這個妹妹早不知道被誰一巴掌做掉了!
在仙雲宗的日子裏,除了平時的修行他偶爾也會想起自己曾經的未婚妻……雖然她不安於室,紅杏出牆。
林皓宇雖然心智早熟,但怎麼當年也還是個十六七歲的稚嫩少年,容易被外界影響。經過這些年的曆練和垂磨,他的心智成熟了不少,也想通了很多事情。對杜雪鳶也多了幾分愧疚。或者,和刁蠻任性的林容婉比起來,那個總是喜歡害羞的杜雪鳶更能引起他的思念和同情。
可惜,也隻是些微的愧疚和同情罷了,那個少女還是背叛了他,這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