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簫陌的葬禮辦得極其簡易,因為西夏國的七王爺原本就是病弱之人,當時傳言即將離世,所以並沒有挑起民間很大的波動。大家都認為王爺是因為太後的死傷心絕望下才病發的。
穆水清望著季簫陌的骨灰埋進土裏,待所有人離盡後,她輕輕摩挲著碑上的名字,淡淡道:“我明日……就去漠北了……會在那裏定居下來……”
第二日,穆水清進宮向季桁遠告辭離京。季桁遠知季簫陌已死,他最大的威脅已除,穆水清去留他不再關心,便爽快地放她離開了。畢竟當日他當著眾目睽睽之下穆水清無辜,如今,也沒有囚禁她的理由了。否則對他的名譽有損。之前立穆水清為後隻是衝動所言,以後成為他皇後的人選必要是能幫助他的女子。
他現在滿心想著如何削弱李然的勢力,將所有權力握在掌心。
回府後,穆水清解散了王府所有的下人,隻留下了青竹。隨後,她將手裏的四間店鋪和王府全部盤出換成銀票,與眾人一一道別。眾人瞧見穆水清哭得傷心,眼眶紅腫,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襯得整張麵龐更加瘦骨嶙峋。各個上來安慰她。無論是她的手下們,還是曾在她店裏買過東西的客人。
一才華橫溢的美人嫁給了病弱的王爺,如今還成了寡婦,大家都極其同情穆水清的遭遇,認為她突然變賣財產要離京是不想再呆在這個傷心地了。
午時的時候,穆水清和青竹坐在馬車上,緩緩地離開了京城,離開了這個讓她又喜又憂的皇城腳下。
慢騰騰地駕著馬車走了五日,兩人終於來到了中轉站——念城。
一下馬車,穆水清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抬眼時,便覺得不遠處站著一人實在亮得慌,來人一身白衣,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翩若驚鴻,婉若遊龍,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穆水清眯著眼睛瞧著,見那人緩緩朝她走來,他的膚色透著病態的白皙,但難掩俊美絕倫的外貌。一頭墨發未綰未係直接披散在身後,光滑順垂如同上好的絲緞。明眸薄唇,身姿俊雅。溫潤的鳳目在對上穆水清的目光時光芒點點,泛著如水的溫柔。
衣袂翩然,可謂是風采灼灼。
通俗點就是閃瞎她的眼!
穆水清隻覺得周遭突然間安靜了,眼眶有些濕,唇更是輕顫了起來。
都怪著午後的陽光太烈,竟讓她眼花想哭了……
麵前的人唇角輕揚,聲音動聽而磁性:“聽姑娘想去漠北,在下也要一同前往,姑娘可願意帶我同去?互相也好有個照顧……”他著將手遞到她麵前,一雙清澈明亮靜靜地望著她,漾著令人目眩的笑容。
時間停滯了好幾秒,穆水清恍恍惚惚的腦子總算開始了轉動,她望著麵前謫仙般的男子,猛地撲了過去,用力地將那人緊緊地抱在懷裏。
感受到他並非冰涼的身子後,穆水清踮起腳尖,用唇吻上了那雙淡淡桃紅色的唇瓣。
隨後,她憤怒地一咬,把這些哭得淚水這些的悲戚化作狠力一咬,咬得那人的唇滿是嫣紅,疼得皺起眉頭,才不甘心地鬆了口。
她嘟囔著:“痛吧,讓你再騙我……下次就咬死你……”
男子輕笑,安靜地將她擁在了懷裏。
“水清……水清……”他連連叫了好幾聲,似乎怎麼叫都不夠,單單隻是念著她的名字,似將自己所有的思念宣泄而出,“水清……我好想你……”
四周縈繞著熟悉的藥香味,讓穆水清的身子顫了一下。穆水清唇輕輕一顫,還未什麼,眼眶已經沉浸著霧氣。
此時,耳邊有個男聲率先插了進來,打破了他們的旖旎氣氛。
“哎喲,才幾日沒見就這麼膩歪。”沈墨搖著扇子不滿道,“沒看見旁邊還有幾個大活人麼,要抱到何時啊!”
季簫陌扭頭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出門有三十六未見到水清,之後又是六,一共四十二呢!”
“當中不是見過一次嘛!”
“那個不算!”
沈墨將兩人擠開,對著穆水清笑得燦然無比,伸出胳膊道:“我們足足兩個月沒見了吧,肯定很想我吧。來,我犧牲美色讓你也擁抱一下。等會我就要走了,你可就沒機會了哦。”
穆水清嘿嘿笑道:“我是想你啊,你不在的日子我都快無聊瘋了。”
季簫陌聽著十分不開心,水清都沒想他竟先想沈墨了。然而穆水清下麵一句話又讓他樂了,頗有些好笑地看著沈墨。
“想怎麼好好地欺負你,想怎麼壓製你幫我好好賺錢,想怎麼……”
“停!”沈墨醋意地嚷嚷道:“你難道不應該表揚我下嗎,若不是我在王爺想做傻事前湊齊了蠍毒和蜈蚣毒,王爺可是真的毒發身亡了!我可是王爺和你的救命恩人啊!這毒可是很貴的,王爺還欠我賬呢!”
穆水清笑容一收,瞬間板起來,咬牙切齒道:“原來是你該死的慫恿簫陌假死!你知不知道簫陌身子冰冷的時候我都快絕望死了,你知不知我難受極了!”她一拳打在沈墨的肩頭,之後又狠狠地揍了幾拳。“換你的狗屁錢!”
沈墨被穆水清尋仇的樣子嚇得躲到了季簫陌的背後,指了指季簫陌,撇清關係道:“我隻負責找毒,其他事我都不知道!”
穆水清的眼睛朝季簫陌狠狠一瞥,伸手在他胳膊上使勁擰了一下:“你們竟然一個個聯合起來騙我!看我哭是不是在背後偷笑?!很爽是不是!你怎麼不去真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