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雖不知這種手勢的含義,但看到杜開猥瑣的表情,用屁股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意思。
“人得誌!”丁順呸了一聲,不甘的對大哥問道:“難道就這麼讓他進去了?”
丁大順沉著臉:“這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讓他進去,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情來呢,不過有張屠戶維護,我們也不好再阻攔。這樣,我繼續守門,你跟進去,給我好好盯著他,一旦發現他做出什麼壞了規矩的事情,立刻稟報上去。哼,咱們大發賭坊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來撒野的地方。”
“好!”
這賊太氣人了,丁順痛快的應了一聲,大步走進坊裏。
大發賭坊共有五層,一樓二樓三樓都設有賭局,不過隻有有身份有地位的豪客才能上二樓三樓,以張屠戶的身份和身價還上不去,隻能在最普通的一樓玩玩。
杜開跟著張屠戶進了門,在一樓轉悠起來。
一樓最熱鬧,賭客也最複雜,充斥著下九流各行各業的人精,龍蛇混雜至極,吆喝聲此起彼伏,到處是一片鬼哭狼嚎。
兩人在人群中穿插,在各種賭局前流連。這一瘦一胖,一“僧”一俗,一對異樣的組合,看起來很是搶眼,但一來大家都在忙著參賭,沒空搭理他們,二來這裏的確什麼人都有,大多數人就算看到了他們也不覺得有什麼,所以,二人倒也沒碰上什麼麻煩,最多有幾個張屠戶的熟人對二人打幾聲招呼,調笑兩句而已。
轉悠了好半,張屠戶見杜開一直不話,終於忍不住了:“濟癡師父,話啊,咱們賭哪個啊?”
杜開一愣,不由吧嗒了吧嗒嘴巴。
這裏的賭局花樣繁多,讓人看得眼花繚亂,這幾圈轉下來,他早就蒙圈了。要知道,他活了這麼大可從來沒有過賭博的經驗啊。
不過他也不是絲毫沒有準備,想了想,他指著一處骰子桌道:“你看這個不錯。”
張屠戶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忍不住哈哈一笑,用力的拍著肚皮道:“喲嗬,賭大啊,這個我最喜歡,也最拿手!平時玩的也最多!”
杜開聽了大為搖頭:“僧可不是專挑你拿手的玩,你再拿手不也是一個輸嗎。”
張屠戶想了想,開始自作聰明起來:“可不是嗎,賭大我玩的最多,在上麵輸得也最狠。我估計要是選它,我要逆轉時運就太難了。要不,咱們還是選個別的吧!”
杜開再次搖頭,雙手合十,高深莫測言道:“張施主你又錯了。正因為你在上麵輸得最多,我才選它,因為以它破局,能更直接的為你轉運。你看這色子上的點數,它隻有兩種顏色,一黑一紅,轉起來黑紅糾纏,最是能象征時運的交替與變幻,時運由定,色子的大正是它的一個表現。待會兒由僧給你指點迷津,以人勝,好叫你從此擺脫噩運,救你全家!”
不管怎麼瞎掰呼,其實他選擇賭大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隻會這個,同時,也隻能保證這個能贏,要問為什麼,還得從杜開的專業起。
杜開是個習武之人,習武之人一旦練出內勁,可以把內勁灌注於雙耳,使聽力變得極為靈敏,甚至可以聽出色子的大來。
要習武賦,杜開絕對是個才,早在一年多前就練出了內勁。而且練出內勁後,閑暇之餘,他也曾用色子來消磨時間,因此,要猜色子的大,他還是有那麼一點自信的。
張屠戶哪裏知道這些,他隻覺得杜開如佛祖附體,全身上下都閃爍著金光,他也如佛祖座下聽經的信徒,聽得如癡如醉,最後一挑大拇指,大讚道:“濟癡師父真乃高人也!”
二人擠進人群,來到骰子桌前。
杜開悄聲給了句“且待僧掐算機”,便雙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詞的盯著莊家一次又一次的搖色子。實際上,他已經把內勁凝聚在耳朵上,正通過色子碰撞的聲音猜測最後的點數,並一遍又一遍的與結果比對。
一句掐算機,讓杜開在張屠戶心中的形象猛漲,變得更加高大,生猛異常。
張屠戶自認為是一個大大的俗人,加上事關自己命運,再也不敢打擾杜開。不僅如此,為了防止別人擾亂了杜開的掐算,他還主動擔起了貼身護法的責任,用自己那噸位驚人的龐大身軀,把周圍的人擠得東倒西歪,為杜開在擁擠喧鬧的人群中生生開辟出一片淨土來。
人群中,丁順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杜開,看得莫名其妙,心裏一個勁兒的嘀咕著:“這子在幹什麼,難道他真是和尚?”
可一個和尚跑到賭坊裏對著色子念經幹什麼,感化賭客?超度賭鬼?你特麼逗我麼!
想起杜開之前的表現,丁順心中冷笑起來,裝,繼續裝吧,老子倒要看看你究竟要玩什麼貓膩!
很快,色子搖了十幾局,杜開放下雙手,悄聲對張屠戶道:“咱們開始吧。”
總算好了嗎!張屠戶精神一振。
丁順也是一震,暗道:終於忍不住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