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形式所限,杜開迫不得已的答應了汪興隆的要求,而對於這個結果,汪興隆絲毫不覺得意外。
兩人又了一會兒話,汪興隆擬定了一份證詞,叫杜開和張依依分別簽字畫押,隨後叫人收起凶器帶上屍體走了,這些都要帶回去以作結案之用。
送走他們,色早已大亮,在香腸鋪工作的幾個夥計也都來了,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生意是做不了了。而張屠戶夫婦一死一逃,一夜之間,家裏隻剩下了張依依一人,丫頭畢竟年紀還不大,縱然在性格上有點外柔內剛,也承受不住這種打擊,哭得眼睛腫成桃子的她,沒有徹底崩潰已是幸,哪裏還有心情管別的事。
沒辦法,杜開隻能挑起大梁,私下裏給他們放了幾假。夥計們不知道他的底細,平時本就稱他為掌櫃的,對此倒也信服,乖乖的回了家。
關了店門,杜開便去陪丫頭。
如今家裏隻剩下他們兩個,張依依傷心無暇,除了不話之外,倒是沒有再趕他。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他親自下廚,給丫頭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又耐心陪著吃飯,等送她回房間休息後,杜開回到自己的屋子,開始回想這一發生之事。
張屠戶殺妻,事情發生的突然且意外,但也算在情理之中,以鄭翠蓮的風流本性,再加上張屠戶的暴躁脾氣,事情不發則以,一旦發生,必然一發不可收拾,張屠戶怒而殺人隻是預想中最壞的結果之一而已,杜開早就預想過,然而,當麵真正對這一切的時候,還是讓人有些猝不及防,心中生出一種禍從降和有不測風雲感慨。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
仿佛平靜的生活一夜間全部變得麵目全非。
而昨日種種,如鏡花水月一般的不真實。
或許,如果自己不幫他們做生意,這事便不會發生。
如果早點想出一個穩妥的辦法能提前消弭隱患就好了。
但現實就是現實,沒有如果之。
杜開無力的歎了口氣,臉上盡是苦笑。
他甚至暗想,如果那在大發賭坊門口,自己沒有搭訕張屠戶,事情將不至於發展到這個地步。
他第一次發現,這世上有些事真的很難,巧合和意外,無從掌控,也許你明明想做一件好事,到最後卻意外製造出了一場悲劇,讓人無所適從,心中難受至極。
夜色降臨,房間木門上的門閂嘎咯一聲掉落,汪興隆從外麵走了進來。
杜開抬眼看了他一眼,語氣頹然略帶意外的問道:“你怎麼又來了?”
汪興隆腰挎寬刀,抱肩而立,站得筆直,淡淡的看著他:“你和張屠戶偽造現場,留下的線索太多了,也幸虧碰到的是我,換了別的捕快,早就揭發你們了。不過此事還不算完,如果不及時把那些線索抹去,等到那與鄭翠蓮通奸之人因為失蹤太久而案發,很可能會查到這裏來,從而暴露真想。到了那個時候,不僅你和張屠戶不好做,負責此事的我也會很難堪。白的時候人多眼雜,我不好插手,隻能晚上來給你們擦擦屁股了。”
“捕爺真是體貼入微。您辦案無數,整麵對這些事情,想必對怎麼毀屍滅跡很有一手吧,要是去幹一些作奸犯科的勾當,肯定不會有人找到你頭上。”無端被這廝要挾要加入什麼鬼的六扇門,杜開心中始終有些不爽,話不免語中帶刺。
“見得多了,自然懂一些,何況我本身就是捕快,既然知道怎麼查案,又怎會不清楚如何抹去可能被人借以查明真相的線索呢。”
汪興隆麵無表情,大大方方的承認,隨後轉身出了門。
杜開撇了撇嘴,無語的跟了出去。
汪興隆叫他找了兩把鐵鍬,兩人人手一把,來到屋後埋屍處,揮動鐵鍬,立即開挖。
隨著土層的減少,被張屠戶掩埋的無名屍體及其衣服鞋子之類的東西逐漸暴露出來。
汪興隆把衣服和鞋子取出,放在一邊,然後從懷中摸出一個精致的瓷瓶來,拔開塞子,將瓷瓶中裝的不知名粉末心得倒了點在屍體的傷口處。
這特麼不是化屍粉吧!
杜開看得一愣一愣的,腦海裏頓時出現了自己的偶像韋爵爺的英明身姿,不由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屍體,看會發生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