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豐成緊挨著江策坐了下來,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個精致的長方形黑色盒子,遞了過去。

“三叔,這是我送給您的一點見麵禮,還請您收下。”

“喲,什麼呀這是?”

丁啟山接了過來,當著眾人的麵揭開盒子,在裏麵裝著的是一支古樸而精致的毛筆。

看那成色,就知道價值不菲。

“這,豐成,這支筆不便宜吧?讓你破費了啊。”

丁豐成說道:“唉,一支筆而已,能破費什麼?主要三叔您喜歡書法,有了這支毛筆,你以後如虎添翼,創作出更多更棒的書法來。”

蘇琴搖了搖頭,“豐成呐,估計要讓你失望了。你三叔喜歡書法歸喜歡,但是他寫的那幾個字吧,真的不能看。”

丁啟山白了她一眼,“說什麼呢?娘們兒唧唧的,老爺們談話,女人不要插嘴。”

蘇琴嗬嗬一笑,不搭理他。

一家人其樂融融,飯菜吃起來也格外的香。

過了沒幾分鍾,另外一波人走了進來,走在最前麵的是一男一女,正是如今丁家的家主——丁紅耀,以及他的妹妹丁紫玉。

兩個人一出現,現場的氣氛就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所有人都不敢大聲說話了,筷子也不敢伸出去,直到他們兩個走到了丁啟山那一桌跟前,其他人才鬆了口氣。

沒辦法,這裏有很多人都是被丁紅耀開除過的,還有很多都被丁紅耀折磨過。

他們痛恨丁紅耀,但是更害怕丁紅耀。

雖然如今的江策發達了,丁豐成也今非昔比,但是在眾人的眼中,江策跟丁豐成加起來也不比不上丁紅耀。

無論是能力還是心機,又或者是身家。

丁紅耀在年輕一輩之中是絕對的佼佼者,這一點毋庸置疑。

丁紅耀咳嗽一聲,主動說道:“三叔,你過生日,這麼大的排場,怎麼也沒有通知我跟紫玉啊?”

丁啟山冷笑,“喲,你還知道我沒有通知你們啊?沒通知你們,你們還過來,這叫不請自來,很沒規矩,懂嗎?”

這就是明懟了。

在丁家所有人之中,丁啟明絕對是一個奇葩。

其他人雖然性格不同,但是說話做事都不會明著來,就算看某個人不爽,也會藏著掖著,背地裏使壞。

但丁啟山不同。

他從來不搞這一套,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當著你的麵罵你。

這種性格跟老爺子丁仲完全相反,這也是為什麼老爺子不喜歡他的原因,所以丁啟山才會早早就離開丁家,自己出去單幹。

人們都知道丁啟山這個脾氣,所以也就見怪不怪。

丁紅耀也沒當回事,笑了笑,沒放在心上。

他繼續說道:“三叔您的脾氣還是沒有任何變化,還是那麼的實誠啊。放心,今天我跟紫玉過來並不是來砸場子的,是真心送祝福來的。”

丁紫玉走上來說道:“三叔,我們知道您喜歡看黃梅戲,所以特意找來了黃梅戲大角——於崇樓先生,來給您唱一出戲!”

於崇樓?

眾人一聽,紛紛傻眼。

這可是名動四海的大咖,一般人根本就請不出來。

傳說此人藝術造詣非常高,並且不愛錢不好色,幾乎無欲無求,隻為藝術追求而唱戲,根本不懼怕任何的富豪,更不會為了五鬥米折腰。

所以,想要請出此人,難度頗大。

曾經不知道又多少人想要聽於崇樓一出戲,但根本就聽不到,可以說,在黃梅戲這個領域,於崇樓就是絕對的第一,當世無人能敵。

真是沒想到,丁紅耀好本事啊,竟然真的把於崇樓這樣的大咖給請出來了。

眾人紛紛豎起大拇指,佩服的五體投地。

丁啟山心裏不是滋味。

他當然想看於崇樓的精彩演出,但是,他更希望是江策請來的,而不是丁紅耀請來的。

這算什麼?

這擺明了是來臭顯擺、耍威風的。

看上去和和氣氣,其實就是要證明給別人看,他丁紅耀能辦到別人辦不到的事情。

這些時日,丁紅耀輸給過江策幾次。

今晚,他要把輸掉的麵子一口氣全部掙回來,同時告訴所有人,在後輩之中,他丁紅耀才是絕對的第一,江策永遠不夠看!

所以,看上去丁紅耀請來於崇樓是為了給丁啟山祝壽,實際上隻是來炫耀、來報複的。

這一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本來好好的一頓飯,就因為丁紅耀的鬧騰,搞得都沒心情吃了。

丁啟山放下筷子,幾次想要發火,但是都找不出好的理由。

他要怎麼罵?

人家請來了於崇樓,那是好事,為了這事罵人家,沒道理的啊!

越想越覺得憋屈。

這個時候,噠噠噠的腳步聲傳來,於崇樓走上來酒店的舞台,開始唱黃梅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