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國強愣了片刻,他也不知道家裏有多少錢,工資都是每月如數交給老婆李愛琴管理,平時自己一個月隻有幾百塊的零花錢,除去買煙的錢,也所剩無幾。可自己老婆現在就躺在急救室裏,他也不知道她把錢都放哪了,就連銀行卡,他也沒有見李愛琴拿出來過.....
醫生又一次催門口的父女倆去交手術費,糖寶翻開她的包,在裏麵到處湊錢,很快,她找到了五張銀行卡和兩千塊錢,就急忙拿著收費單跑到交費窗口去,她把自己所有的銀行卡遞給收費員,道:“小姐,這些是我的全部家當,能不能先給我媽媽做手術?錢我現在就去湊。”
收費員為難的搖了搖頭,道:“抱歉,我們醫院有醫院的規定,請您別為難我。一共九萬七千三百。”
說完,收費員把糖寶遞給她的所有卡都刷了一遍,又把它們遞給糖寶,“抱歉,這些卡裏的錢不夠收費單的上的費用。”
糖寶的心,一下子掉進了穀底,媽媽現在等著救命,如果沒有錢,媽媽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眼淚,再次侵襲了她通紅的眼眶,她無助的蹲在牆角把頭埋進膝蓋裏,努力的想辦法,唐國強一個又一個電話打給自己的親戚,可是換來的都是無情的掛機聲。就在醫生再次催他們時,糖寶突然站起身,抹了一把鼻涕,顫抖的手拿起手機,撥了一串熟悉的電話號碼過去。
她這個時候,除了赫茉莉,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幫助她了。她欠赫茉莉的太多,就這樣再繼續欠下去吧。她欠的,她會用一輩子去還。
“嘟嘟嘟嘟...”
糖寶一遍又一遍的撥打著赫茉莉的電話號碼,可是那邊一直傳來無情的忙音,她絕望的看著手機,淚水模糊了視線,這一刻,她多希望有個人能站在她身邊摟著她的肩膀,給她靠靠,她不想母親出事。
“對了,韓邵翔,他說過,如果和他領證,我的要求他都會滿足。對.....韓邵翔,韓邵翔....”
嘴裏不停的嘀咕著韓邵翔的名字,糖寶拿著手機到處翻看電話號碼,因為著急,她委屈的跺腳,埋怨著:“為什麼找不到他的電話號碼?為什麼我沒有他的聯係方式?媽媽,怎麼辦,怎麼辦。”
唐國強看著女兒嬌小的背影,自責自己作為糖寶的父親,家庭的支柱,沒有任何本事,老婆住進醫院,卻連十萬塊的手術費都拿不出來。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了有些沉悶的空氣。
“唐小姐!”
糖寶聽到聲音,猛地抬頭,看著朝她走來的兩個女人,是秦羽靈和茉莉!今天秦羽靈並不像平時,穿的那麼性感,現在的她穿了一條白大褂,脖子上還掛著聽診器,她雙手插在衣兜裏麵,長發挽成了一個丸子頭,豎在頭頂,白皙的臉蛋上化著淡妝。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清脆的聲音有些陌生,乍眼看去,她差點以為朝她走過來的女人是她的好朋友赫茉莉。沒想到,她們的眉宇之間竟然如此相似。不過想想,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沫沫的電話現在還打不通。
秦羽靈今天剛剛被安排到九江市第一人民醫院,就在大廳裏碰到了跌跌撞撞的糖寶和薑禹。一開始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後來不放心,還是去了前台打聽了一下,所以在得知糖寶的母親出事後,秦羽靈就忙完手中的事情趕了過來。
因為這是接近糖寶和她搞好關係的一個好機會,隻有和糖寶成了好朋友,才能和赫茉莉知己知彼,奪回俞少峰!當看到糖寶站在收費窗口焦急的神色時,秦羽靈就知道,像糖寶這種父母都是工薪階層的人,根本沒有多少錢在這種三級甲等醫院看病,光住院費他們都付不起。
所以秦羽靈趁機找到糖寶,在她無助的時候伸出手去幫助她,但這前提是,必須讓糖寶欣然接受自己的幫助。
見糖寶聽了有些動搖,秦羽靈繼續道:“我知道讓唐小姐接受一個並不熟識的人的幫助很難,這樣吧,錢我先替你墊上,你母親出院前,你必須還清給我。如果逾期,那就按照每個月百分之五的利息還我,怎麼樣?這樣,我也不吃虧,你也占不了便宜。”
糖寶聽到秦羽靈口中百分之五的利息,看了她一眼調侃道:“秦小姐這是趁火打劫了?”
秦羽靈嘴角揚起,“隨你怎麼想了,去拿單子吧,你媽媽的傷情耽擱不了多久。”
說完,秦羽靈就轉身帶著茉莉快步離開。糖寶看著越來越遠的背影,突然開口:“秦羽靈!”
秦羽靈停下腳步楞在原地,隻聽到糖寶的聲音再次傳來,“謝謝你!秦羽靈!”
終於,秦羽靈臉上也帶著無盡的笑意,消失在走廊盡頭,至少,從此以後,她和糖寶之間,會有扯不清的關係。
交清了所有費用,李愛琴也已經順利的開始做手術,糖寶站在門外歎了口氣,拿著手機給赫茉莉發了一條信息:
沫沫,好難過……
覺得自己太矯情,糖寶又迅速把信息刪掉,重新寫了一句:沫沫,別墅那兩隻這幾天恐怕要挨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