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實際上紫對她的那位同伴到底是什麼妖怪,了解得並不多。
可以肯定並不是非人的生靈開啟靈智成了精,應該是類似於紫那樣,由地間的某種法則而成的具象化,然而到底是哪種法則呢?
八雲紫自身操縱境界的賦,從某種角度來可謂是森羅萬象無所不能的力量,因為萬物都構築於境界之上。不過話得這麼大,事實卻不是那樣。現在的紫作為一個妖怪來還是太年輕了,很多境界她都不夠資格去觸碰。
冷與熱、動與靜、堅固與脆弱等簡單的事項當然不在話下,但起死回生、無中生有之類的就另了,紫曾經嚐試過將一隻老鼠殺死然後再複活它,然而拚盡全力也不過是讓那具屍體保鮮好幾個月才開始腐爛罷了;將不同的物質互相轉換費點勁也能做到,但是完全憑空的生成則根本不可能。
紫也沒有因此而氣餒,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潛力,隨著時間的積累,她肯定能成為讓整個世界都顫動的存在。
然而這樣的她卻看不透季子。
季子到底是什麼類型的妖怪呢?按照她的性格和處世之道來看的話,似乎是由人類轉化而來的妖怪——這樣的妖怪紫也見識過一些,它們無論怎樣,都會在身上殘留有一部分人類的痕跡,季子卻沒有,初次見麵時紫就發覺到了,她的氣息是那麼獨特,與世間萬物都不相同,沒有能類比的例子,自然不可能和人類有所關聯。
而若想從她的能力去推斷的話,紫就更加迷惑了。根據季子本人的描述,她也不清楚她能力的原理,運用能力就像活動手臂一樣,屬於烙印在精神中的本能,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做不到什麼程度也完全是憑感覺。
順帶一提,紫在操縱境界時雖然看上去輕描淡寫,實際上心中可是有相當複雜的計算的,這使得她對季子的能力形不成係統的概念印象。
而最讓紫震驚甚至恐懼的,就是季子能力的表現形式了。
真正意義上的無中生有——在製造“混凝土”的時候紫就親眼見識了一番。那些人類可能以為“季先生”是實驗出了混凝土的配方然後不斷改良最後得出了成品,但是紫知道並不是那樣。季子直接創造出了“混凝土”這種東西,然後再根據實物反推出了其配方。
明明除了空氣以外什麼都沒有的空間,隨著季子的一個念頭,瞬間就被“混凝土”這種物質填充。當然這種效果——如果僅僅要看起來一樣的話——紫也可以做到,但那並不是無中生有,首先她要知道混凝土這個概念,然後再將那片空間中的其他物質,例如空氣,轉化成混凝土。
季子則不同,在紫看來,她首先有了“想要一種使用的建築材料”這個念頭,然後世界就回應了她而自動生成了“混凝土”這一存在,接著憑空出現——而不是由其他什麼轉化而來——一定數量的混凝土。
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如果紫能掌握操縱一切的話,季子就是創造一切吧?
曾經兩人閑聊時也曾談論過世界到底是怎樣起源的,那時季子就講過一個七日創世的故事,據是某地區的人類之間流傳的傳。據有起初萬物都是一片混沌,神要有光,就有了光——這個不曾存在的概念就隨著一個念頭誕生了。
這和季子的能力多麼相像!而季子又是這麼年輕,度過的歲月比紫還少,卻已經可以隨意自如的運用能力——這就是一度令紫感到恐懼的原因,當然隨著紫看清了季子的為人後這份恐懼也就沒了。
沒有了恐懼,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擔憂:如果這份力量被心懷不軌之徒利用該怎麼辦?季子那胸無大誌隨遇而安的性格使得紫覺得自己的擔憂非常有必要。
果然,應該為她建造一處絕對安全又美好的樂園,她隻要在那裏,在自己的絕對保護之下,才可以避免受傷或者誤傷他者。
至於紫自己當然是例外,她既不會傷害季子也有自信不會被季子誤傷,這樣看來她與季子的相遇或許真的有某種命運的力量使然呢,正好也隻有這她們才能彼此依存。
紫用手撫摸著臉上的麵具,外人看不見的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容,很快了,季子,馬上就要完成了,到時候,隻屬於我們的……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