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算計元王,所以紫用隙間長期觀察過元王府,對他府內的事情了解得恐怕比主人還多。王府中除了元王和世子外,公主就是地位最高的了,所以紫也對她上了點心思。
一個姑娘的一有什麼好看的呢?就算是貴為公主,解除不了權力的女性生活實際上很無聊,起床,梳妝打扮,用餐,胡思亂想。後來認識了季子,也就多了一項犯花癡。
然而正是從這個姑娘的身上,紫看到了可能性。
紫可不像季子那樣隻以為元綾是個真爛漫的蘿莉,她可知道,這丫頭恐怕是整個王府最聰明的人了。聰明人明顯的特征就是自知,知道自己是什麼人也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東西。
元王和世子僅僅知道他們是統治者,卻不知道他們需要什麼——看到了紫就貪戀她的美色,看到了珍寶就想據為己有,什麼都想要正是什麼追求都沒有的表現。
元綾則不同,她雖然可以憑借身份得到許多,但是她真正想要的隻不過是一個能正視“元綾”而不是“公主”的人罷了,所以她才那麼黏著季子。
也正是如此,在她眼中季哥哥就是季哥哥,若是有朝一日她知道季子的身份是妖怪,也不會心生畏懼,因為對她來“季哥哥”這個身份已經超出了人類妖怪的範疇。
如果,如果元綾的這種思想能廣泛傳播的話,如果人類——或者多數人類——和妖怪都能不用偏見對待種族的不同,而僅僅從為人來看待彼此的話,她的理想國就完成了。
紫自己也知道這是個可笑的理想,但是她既然看到了可能性,不去嚐試一下實在是太可惜了。反正那句話一直在——失敗了她又有什麼損失呢?
一開始的本心隻是想建立屬於自己和季子的理想國,現在卻升華為了屬於妖怪和人類共同的理想國,偶爾自省的時候紫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是後者如果能實現,前者也就自然包含其中了,隻是工作量和時間跨度稍微大了一點罷了——還是那句話,紫有的是時間。
“就這樣,終有一日,我會創造一個完美和諧的幻想之鄉。”
按照妖怪的年齡來算還很年輕的紫,也像年輕人一樣會為了理想而上頭。
------------------------------------------------------
與元綾鬧了好一陣,待紫一萬遍答應要好好教訓季子一頓後,公主才打道回府。
季子府邸裏的下人都是元王特意派來的,其實應該算是王府的下人,所以很自覺地出了幾個人護送公主回去。按道理來公主到了適婚年齡還往已婚年輕男子家裏串門是不太好的,然而王爺都沒什麼,自然也輪不到下人操心。
元綾離開後終於隻剩下季子和紫兩個人獨處了,然而季子這會兒反倒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直接問的話略顯突兀,轉著圈子問的話肯定會被紫繞開——論智商季子自知和紫不在一個層次,就這麼不問的話也不行,唉。
那邊季子在煩惱如何開口,紫反而先一步湊了過來,坐到季子旁邊,把頭搭在她肩膀上。
“怎麼了?”
“有點煩~”
季子心道我才是真煩你還好意思先一步在我麵前煩,不過最終她還是賤兮兮地接了一句:
“和我,或許我能幫上忙?”
“唉~”紫先歎了一口氣,並沒有再別的,隻是坐在季子旁邊,兩個人一起無聊的看著逐漸變暗的空發呆。
季子從紫的身上真的感受到了她確實有心累的感覺,於是縱然自己也有許多疑問,她都隻好先行壓住。起來在以前那個村裏生活的時候,兩人就常常毫無理由地在一起發呆,其中的寧靜讓她們非常舒服。自從搬到王城之後,兩人各自被自己的事情所忙,就算用妖術一直保持聯係,像這樣簡單自然的互動卻少了。
從晚霞滿坐到了星星露頭,就在季子快要睡著的時候,紫突然開口了。
“季子你,一直都無欲無求呢……”
“啊咧?”不知道紫這一句是什麼意思,季子心想難道我在你眼中已經達到這麼超然的境界了嗎?
“你以前一定參與過相當宏大的事件吧?所以現在才對什麼都不上心,因為都太家子氣了。”紫沒有理會季子的反應,自顧自了下去,“你為什麼從不和我起你的過去呢?”
難道我和吉爾伽美什、亞曆山大、亞瑟王一起談笑風生的事也要告訴你嗎?金閃閃還行,其他兩個人現在都還沒出生,我就算了你也不知道,無法裝逼啊!
“其實我現在想做一件大事,或許在你看來也隻是場麵吧,但是對我來真的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