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在星空下的談話後,紫和季子的關係更加親近了。兩人日常生活的軌跡依舊如同往常一樣,季子在王府任職,紫則與妖怪們謀劃著大計。但是每當忙碌的一過完,兩個人都會不約而同地在晚飯後來到府邸的庭院裏,沐浴著點點星光,靠在一起談談南海北,或者聽聽曲。
季子對紫想要做的事情再不過問,但她身為本地官吏,下意識地還是能察覺到些什麼。比如湧入城內的流民漸漸多了起來,而這些流民中,有不少都帶著非人的氣息。
一開始季子還以為妖怪們想要攻打這裏,警惕了好一陣。然而後來她逐漸發現,這些妖怪實力都不怎麼樣,作為戰力來相當不合格,而且他們也隻是隱藏著異常之處混跡於人類之中,看上去像是在刻意模仿人類生活一樣,甚至還有妖怪向“諸事總管”亮明自己的身份,求教如何表現得像個人類。
這一看就是紫的授意,這妖怪也真是耿直,人家了你就真來了。季子苦笑之餘也隻能給他們提些意見,好生打發走。從這些點點滴滴中她自以為了解到了紫想做的事情,大概就是讓一些實力弱的妖怪來到人世生活,算是一種保護也算是監視他們不要鬧事。至於紫為什麼突然有心做這個——
“或許突然覺醒了身為妖怪的民.族精神?”
可惜季子沒有猜到,她自己才是一切的根源。不過畢竟身為主角,“遲鈍”是必備的技能,所以這也沒什麼奇怪的。
以“上人間”為中心散居開來的妖怪越來越多,甚至遷入了許多從遙遠的地方過來的妖怪,估計是紫在外宣傳的結果。它們隻要不鬧事,季子也不會怎麼針對它們,隻是人類中有一些三腳貓水準的除妖師老是來元王府跳騰,什麼城內妖氣漸濃如果不加注意定有大難,然而元王卻一概不理,把他們當做騙子打了出去。
從元王那裏得不到回應,除妖師就把目光定在了季子身上,可笑一堆人在“季大人”麵前大談妖怪之害,殊不知這個“季大人”自己就是一隻大妖怪。最終季子也隻是敷衍表示會留神注意。
道元王,之前季子向他提議請他來主持自己婚禮,卻被元王百般推辭,結果就在最近,他竟然主動找上季子,年終快到了,不如你和紫姑娘婚期也就定在那時,辦得隆重喜慶一點,請全城百姓共同慶祝,雙喜臨門,本王為你主持也算與民同樂。
有大過年結婚的法嗎?季子自己其實也不清楚,不過既然元王提議了,那就照著做吧,反正總歸也不是壞事。
回家和紫起此事的時候,總感覺她的表情不太正常,但倒也答應了,甚至還挺熱心地為季子測量身形,是要親自動手裁縫婚服。
至於紫什麼時候學的女紅,季子不清楚但也不驚訝,在她看來連微積分都能輕易學會的紫就算哪造出核彈來都不奇怪。
不管是新近出現的妖怪還是元王,對季子來影響都不大,真正讓她有點在意的,是元綾公主。和她第一次去上人間之後,感覺她的態度就有了變化,雖然每仍舊想方設法黏過來,但是她的眼神中多了些寂寞的感覺,不像之前那樣真爛漫,無憂無慮。
青春期的煩惱?季子問過幾句,然而姑娘卻閉口不言,她也不好強逼。
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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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書則長無書則短,時間匆匆而過,轉眼間就快到了歲末,雪也下了幾場,幹燥且寒冷,就算是最熱鬧的市集,也失去了往常的喧囂。
很多店家此時也幹脆停了生意,反正沒有客人上門,與其守著冷嗖嗖的店麵倒不如窩在自家的被子裏舒服。剩下還開張的,基本都是以“上人家”為代表,一幹妖怪們的鋪子。
實力再不濟好歹也是妖怪,對尋常人類來刺骨的惡寒隻要用超自然的力量就可以抵禦。這些妖怪們做的生意正好在這個特殊關頭為整個城市提供了買賣東西的地方,倒是很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