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紫一意孤行的決定而發起的戰爭,將這片曾經諸勢力並立的土地簡單而粗暴地劃分為了人類和妖怪兩方。並且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妖怪一方正處於壓倒性的不利狀況中,元國那一畝三分地被人類的聯軍從三麵包圍,在必經的交通要道都設立了關卡,施加以結界封鎖出入,頗有圈養的意思。
人類一方也不是不清楚,妖怪可不同於他們馴化了的羔羊,如果給它們喘息的機會,局勢恐怕就要顛倒過來了。然而實際的情況卻是相當複雜的,因為紫的入侵和破壞,人類國家內部遭受的損失也十分巨大,他們之前幾乎是拚上了所有力量才打贏了最後的決戰,收回失地後比起將妖怪們一網打盡,更重要的是恢複自身。
雖然兩方都在抓住機會休養生息,但是憑借著幅員遼闊的土地和優秀的繁殖能力人類的效率要遠超妖怪許多,所以比起此時和沒有完全把握吃下的妖怪勢力決一死戰,倒不如安心發展,等到兩方實力拉開一個大差距後,再以最的損失解決掉它們。
看似消極的態度,實際上卻是堂堂正正的陽謀。而紫雖然能看得清形式,卻也找不出任何破解的辦法,隻能瘋狂地壓榨元國的國力,以求在短時間內不被人類甩開太遠,然後尋求機會再次決戰。
而要實行紫的計劃,重中之重就是突破人類的封鎖——他們為了對付紫特地研發出了針對空間的結界術,讓她引以為傲的隙間能力失去了用武之地,同時還在重要的據點設置了偵查妖氣的裝置,讓其他大妖怪也無法滲透。
至於不會引發偵測反應的妖怪,派過去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於是,唯一的突破點,就是有著模仿萬物氣息能力的季子了,她可以完美地偽裝成人類潛入敵後,同時也是有著強大實力的大妖怪,能將人類設置的結界破壞。
紫之所以回去請求季子也正是因為如此,雖然她自己都不覺得季子能答應——不然也不至於被紫封印幾十年。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從為元綾掃墓回來之後,季子就一改之前的態度,主動提出由自己去破除人類的封鎖,積極地讓紫很難不產生懷疑。
旁敲側擊地問她理由時,季子則幹脆地把交還到她手裏的本體麵具重新扔到紫手上。
“這樣你總不至於想太多了吧?”
對此紫也隻能用幹巴巴地笑來應答,她還是不相信季子會去對付人類,但她也看不透季子現在到底是怎麼想的——或者,她可能從來就沒能真正看透過季子的想法。
妖怪,自然而然都是怪異的,那麼季子的怪異之處,到底在哪裏呢?
很多很多年前,在那場荒謬的婚禮上,紫曾經觸碰到過那個點,不過當時全部精力都放在自己計劃上的她並沒有去深入關注。
------------------似乎又挖了個坑的樣子呢----------------------------
潛入人類的領地比想象中還要簡單,季子的氣息模擬是超越這個位麵的技術,靠現在的認知手段完全無法看穿她的偽裝。她和紫一起演了一場戲,內容以她的眼光來看的話可謂狗血到了極點,大概就是一個在妖怪領地內生活的柔弱女子的悲慘故事,因為邪惡的妖怪的壓榨家人都淒慘的死去,父親和母親拚了自己生命才讓女兒得以逃離,因為有紫——妖怪的首領——的配合所以十分逼真,把關卡處把守的年輕士兵感動得涕淚漣漣,熱血上頭發誓一定要在有生之年攻入元都解救所有受苦受難的人類同胞雲雲。
而至於那些有點閱曆和見識的上層人物,雖然也有所懷疑,但是自從妖怪勢力在當年的決戰中失敗後,從那邊逃亡過來的人類每年都有許多,所以也不覺得奇怪,隻是例行的走了一下程序,檢查一下是不是妖怪偽裝的或者被下了精神控製的術法——這自然都是沒有問題的——然後就丟給了專門處理這類人的部門,按照分配給了她一個女工的活計,有統一安排的食宿,而季子則靠著自己的手段,不用多時就攢下了一點資本,置辦了自己的住宅,盤下了一間店鋪,開了一間酒樓——為什麼是酒樓?因為季子覺得自己是來當間諜的,那麼餐飲業這種人來人往比較多的生意自然更合適一點,如同武俠裏那著名的悅來客棧一樣。
---------------然而我並不會填,把一切交給黑曆史的感覺太棒了--------------
“老板娘,我還能喝……嗝兒!”
玉兔已過中,季子在自家酒樓門口,輕微地一個側身躲過了打著酒嗝兒晃晃悠悠撲過來的男人,淡淡地道:
“已經過了打烊的時間了,客人請回吧。”
“但是……嗝兒……我還能喝嘛!給——給我酒來!”
那漢子麵色泛著潮紅,身形也不穩當,被季子閃過後卻沒有跌倒,反倒很快找回平衡,然後反身又“倒”過來。
不過——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