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不夠!要是今之前的話羅築仁或許也是如此想法,但是現在他卻感覺不到滿足——權利在手,世間一切都應為我所有,包括那傳中從來沒有人得到過的。
蘭記的老板娘——大家稱呼的蘭姑娘。
蘭記普通侍女的姿容氣質堪比一般宗族家中的千金姐,而受過訓練的歌舞表演者則更勝一籌,除了傾國傾城的容顏和風華絕代的儀態,更是才情兼備琴棋書畫皆通,讓所謂的公主都相形見絀。
而在她們之上,還有那位蘭姑娘——不別的,隻提整個蘭記都是她白手起家創出來的,所有手下都是她一手訓練出來的,就可知道她是何等樣人。
然而蘭姑娘卻從來不陪客人,不管你是權勢滔的貴人還是手段莫測實力強大的陰陽師,從來沒有人能讓她壞這個規矩。
但是羅築仁相信自己是不同的,他身處高位,手握常人無法想象的財力和軍力,最重要的是年紀輕輕,前途無限。倚靠著羅城的累積,他甚至有了問鼎中原的想法,那些在內陸安逸久了的廢物們肯定不是自己一合之敵,到時候自己就是下之主,這樣的身份,還不夠蘭姑娘另眼相看?
當然現在他不過是羅家的少主,離下之主的距離有點長,但是他相信那隻是遲早的事情,所以他自然也可以預支一點下之主的特權。
至於衛關最初的使命——哼,那是什麼?一群被圈養了這麼多年的牲口,能鬧出什麼事情來?等自己掃清了**,它們若是識相,就給它們留點活路,不然的話……
話題偏得有點遠,咳咳——總之現在最重要的是蘭姑娘!
“沒聽到我的話嗎?快去請蘭姑娘!”
“但是……”
侍女們還是沒有動作,看來蘭姑娘在她們心中的威望甚高,就算憑借羅築仁的地位一時半會也難以動搖。
“沒有但是!快去!”
隱忍了那麼久在今朝盡數發泄,羅築仁心中的一口氣就一定要長出,所以他今是鐵了心要叫蘭姑娘。
“這個……”
“愣著幹什麼?再不去的話——”羅築仁從腰間抽出了自己的佩劍,“你我就在這裏將你那漂亮的臉兒一點一點劃開,事後蘭姑娘會不會為了這點事和我翻臉?”
“公子,您——”
“唉……今是個好日子,我本來不想這樣的,但是你為什麼非要逼我呢?”
見侍女遲遲不動,羅築仁總算消磨掉了所有耐性,他提劍就要刺——
duang!
一聲脆響,隻見一個酒杯從側麵打在了劍身上,將它的軌跡擾亂。
“是誰?誰這麼大膽?”
羅築仁大發雷霆,站起身來四下打量,想找出擲杯子的人。
“是我。”
一個淡淡的聲音自雅間的門口響起,所有人定睛看去——
“蘭姐姐!”
侍女們捂住嘴驚呼道。
“你們散了吧。”
來人竟然正是那傳聞從來不配客人,甚至連臉都很少露的蘭記老板娘,季蘭。她揮了揮手,讓侍女們都離開,然後看著羅築仁,細聲道:
“羅公子何必這麼大火氣,既然想叫我,那我來便是了。”
“哈哈哈哈哈!”羅築仁愣了數秒,轉而揚哈哈大笑,“蘭姑娘!哈哈哈哈哈!”
“不知公子何事這麼開心?”
季蘭從門口走到桌旁,從上麵拿過之前的酒壺,主動倒在羅築仁杯子裏,隻是她的語調還是平平淡淡。
“人生得意須盡歡,我現在便盡的是這個歡,蘭姑娘你是不是?”
“公子是,那自然就是。”
蘭記頂樓的雅間向來是不設火柱,而是借著奇特材質的花板——據叫玻璃——透過的星光然後再有數麵鏡子反射聚集來照明。月有陰晴圓缺,這房間自然也同樣,時亮時暗,朦朦朧朧,似看見卻又看不清,除非近在咫尺,不然眼前的一切都像蒙了一層麵紗。
而今晚月明星稀,最是明亮,剛才站在門口的時候有些看不清,但當季蘭坐在身旁的時候,羅築仁便肆無忌憚地打量起了這位傳中的麗人。
要五官精致,羅築仁見得也多了去了,不其他,單就剛才那幾個,眉眼和唇就十分的俏,氣質和神采也都梅蘭竹菊各有千秋,若是有比她們還美的女子,到底該是什麼模樣呢?
蘭姑娘就是這個問題的答案。那些姑娘如果是十分,那當蘭姑娘參與到比較中去的時候,滿分就成了二十分。
光是那一對深紅的眼睛,就勾去了觀者七八分的魂,仿佛西域之地送來的佳釀美酒,又好似每個人心髒中流動的血液,誘.惑但也危險,而危險本身亦是一種誘.惑。
嘴唇很薄,顏色也很淡,但在這月光下卻反映著夢幻般的熒光,好像兩片蝴蝶的翼,也好像一瓣閉合的櫻花。她的嘴角平平不見笑意,開口可以看見潔白整齊的貝齒,語調清淡,似乎對一切都不在意,但羅築仁卻更像聽聽【不能詳細描寫】的聲音從中發出。
鼻子點綴在中間,不高不低不大不,仿佛一道橋梁連通其間,又如一闕玉飾裝扮。
“蘭姑娘……”羅築仁肆無忌憚打量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在見到你之前,我從未想過這世上竟然有如此出塵絕豔之女子。”
“公子謬讚,”一如既往沒有起伏的嗓音,“公子不也是當時非凡之英雄。”
“哈哈哈哈!”美人的吹捧讓羅築仁大有飄飄然之感,“不知一向如這輪明月般可望而不可及的蘭姑娘,今日如何會下凡到這人間裏來啊?”
“公子何必明知故問?”季蘭再添了一碗酒,“自然是因為公子的緣故。”
“哦?”羅築仁麵色不改,心中卻狂喜異常——看啊,就連蘭姑娘都看到了本公子的無限前途,甚至打破了她的規矩。
“不知在下何德何能,讓蘭姑娘青眼相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