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阿好死後,蘇清歌便經常宿於秦宮苑內,穆少白知道安淩炎也是默許了的,也就沒多說什麼。平日裏,蘇清歌總喜歡去陶然居坐坐,隻是晚上回去睡覺,穆少白派了暗衛嚴密保護,倒也一直無事。
這日,安淩炎帶著福海來到舞陽殿,殿外的縞素燈籠早已撤去,站在宮牆外看了許久,他最終邁步進去。
安淩炎命福海備了酒菜,便打發他離去,不許任何人滋擾,獨自坐在殿內飲酒。
蘇清歌對他的憤怒,他自是理解的,隻是身為帝王也有諸多身不由己,何況在全無證據的情況下,他更不能對柳媚兒采取任何行動。
安淩炎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那方泛黃的繡帕,原以為好容易和她重歸於好,不曾想又因阿好的死節外生枝。
更令他憂慮的是,若是真的有人想殺蘇清歌,到底又會是誰呢?
不知不覺地,安淩炎喝完了好幾壺酒,整日的批閱奏折令他有些困頓,伏在桌前閉目小憩。
殿門嘎吱一聲打開,一個身影閃身走了進來,悄然來到香爐前,用茶水澆滅了熏香,順手將香灰倒入旁邊的盆栽中。
做完這一切,那人緩步來到安淩炎身側,嘴角彎出一抹得逞的笑,除掉了身上的鬥篷——竟是柳媚兒!
她輕輕拍了拍安淩炎,“皇上。”
安淩炎恍惚地抬起頭,看著麵前的柳媚兒,又皺了皺眉,有些猶豫,“清歌,你回來了?”
柳媚兒微微一笑,“皇上,時候不早了,該歇息了。”
見她轉身要走,安淩炎下意識起身拉住她的衣袖,“清歌,別走。”
“好,我不走。”柳媚兒走上前,環住他的腰,“皇上,我們和好吧。”
“好,好。”安淩炎大手有些微顫抖,他將臉埋在柳媚兒的頸間,淡淡的盈花香直竄入鼻,“清歌,朕真的很怕,怕再失去你……”
柳媚兒的目光快速略過一絲惡毒,想不到安淩炎竟然愛蘇清歌至如斯程度!
她捧起安淩炎的臉,踮起腳吻了上去,安淩炎先是愣了片刻,但旋即拉過柳媚兒,變被動為主動。
許是對這種美好的感覺太過貪戀,安淩炎的吻近乎迫得柳媚兒喘不過氣來,不知過了多久,他才不舍地鬆開,“清歌,答應朕,不要再離開朕了。”
“好,”柳媚兒立刻化作一副嬌羞模樣,攬住他的脖子,“我永遠也不會跟皇上分開。”
安淩炎的欲望變得愈發難抑,二話不說將柳媚兒打橫抱起,朝著內殿的床大步走去。
宮牆外,敲更聲起,夜色愈發得寒了……
一個月後。
穆少白看著坐在窗前喝酒的蘇清歌,“有個消息,我想應該告訴你。”
蘇清歌隻是淡淡地應了聲,阿好的喪期未滿,這一個月來她從未回宮,安淩炎也不曾派人找過。
“柳妃懷孕了。”穆少白不動聲色地盯著她,試圖在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豈料,蘇清歌瞥了他一眼,“難道是你的?”
穆少白被她這話嗆住,快步來到她對麵坐下,“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
“當然,”蘇清歌美眸現出一絲冰冷的笑意,緩緩起身整了整衣裙,“這意味著,我是時候回宮了。”
穆少白心內咯噔一聲,“你想做什麼?”
蘇清歌嘴角微彎,“我想做什麼,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嗎?”
她轉身離開,及至門口忽然又停住,頭也不回地開口,“若是你想替阿好報仇,便別再插手。”
穆少白沒有答話,隻是目送那襲紅裙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