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長空走走停停,借著朦朧雨色,緩緩來到黃騰台下。“台”隻是說法,其實隻是圈劃出一塊地方,不過內有乾坤,地下有一樣陣法。以龍長空現在的龍魂強度勉強可以詳細探查,不過龍長空不想打草驚蛇。
穿過幾棟形式相同的平矮屋子,來到一棟同樣千篇一律的屋子前。龍長空剛想開口呼喚,門開,一名平平無奇的少年走了出來。
少年穿著清源宗發給外門弟子的普通道袍,唯一有特點的可能是少年手上的鐲子。那鐲子不知材質為何,外環上篆刻有青山綠水的圖樣。
龍長空微笑著與其言語,言語中無半分生疏:“我還以為你會在修煉,得等上一會呢。”
少年雖未有笑容,卻有笑意:“就算我真的在修煉,你也會拍著門板,把我從修煉中打斷吧。”
“你不去算卦可惜了。”說著龍長空在那屋子的門檻處坐下,仰頭對少年說:“步行數百步,口渴難耐,有湖道長,有酒無?”
少年便是李有湖,在這一屆外門弟子中修煉天賦前五,修煉勤奮無人能比。
李有湖坦誠道:“隻有兩壺,上次喝完了,沒來得及買。”
龍長空好似未卜先知:“我就知道。那兩壺酒肯定不是你買的,而是某個小道姑送的。走,帶你喝酒去。”
李有湖楞了下,見龍長空已經起身往北走,便跟了上去。繞過幾棟房屋,來到一間從外觀看不出差別的屋子,唯一的特點是那屋外的一株金橘小樹。
龍長空敲了敲門,不等門內有何反應就推開門帶著李有湖進去了。
進了屋子才發現,這間屋子與其他外門弟子所住的大不相同。內裏裝飾奢華卻不失典雅,僅是那紫檀木的桌椅以及牆上所掛的雪夜射鹿圖便知不同凡響。
屋內有四隻紫檀木椅,其中一隻上坐著一位翩翩公子,麵若冠玉,身著紫金華服,氣質不凡,右手拿一本儒家聖賢書,細細研讀,左手上則有一枚戒指。
龍長空先拉過一隻紫檀木椅讓李有湖坐下,自己則坐在那公子哥的對麵。坐定後,龍長空抬手抽出那公子哥的聖賢書,張口道:“陳大公子,別看了,這是有湖兄。對了,你這有酒吧。”
公子哥便是陳克,修行資質與自身才華皆是上等,可陳克自身似乎偏向於儒家學問,且對修行並不如何上心。
陳克先與李有湖打了個招呼,再對龍長空無奈道:“酒有的是,對了,王故遠那家夥呢?”
正說著門口一少年跨門而入,聲音緊隨而至:“陳大公子,這就想念我了,我可沒那龍陽之好啊。”
少年正是王故遠,從道教的角度而言除非他王故遠學那道門仙劍,否則肯定沒人要。
王故遠對道門修行興趣不大,卻在劍道一途資質拔尖,最主要是這家夥一天天沒個正型。剛成為外門弟子第一天便調戲小道姑,第二天幹擾二十四峰前十二峰中的丹鼎峰的五個弟子煉丹,導致五個煉丹爐毀去,雖說隻是五個最普通的,但還是讓丹鼎峰的執事肉疼不已。諸如此類,說他“三天一小禍,五天一大禍”絕對不過分,簡直就是劣跡斑斑。
陳克無視了王故遠的惡心人,龍長空向李有湖介紹道:“這是王故遠,他說的無賴話以後你直接無視就行。”
原來,龍長空、陳克和王故遠早先就認識了,而龍長空又與李有湖認識,今天剛好四人齊聚。
王故遠聽了龍長空的話也不惱,坐在最後空著的那隻椅子上,先對李有湖說道:“以後就是自家兄弟,叫我故遠就行。”
李有湖回道:“故遠兄客氣了。”
王故遠嬉笑道:“客氣啥,肺腑之言。”
說完轉向陳克道:“愣著幹啥,拿酒來呀,想渴著咋有湖兄啊。”
陳克抬手一揮桌上就多了四壺酒,自己拿起一壺聞了聞酒香,介紹道:“青梅酒,不太烈,卻餘味綿長。”
龍長空放下聖賢書,拿起一壺青梅酒,說道:“要不我們換個風景好點的地方喝,如何?”
陳克問道:“星月相映,登高飲酒,可否?”
王故遠道:“那就走著吧,去熒夜峰,那星星多,剛好那峰的長老下山斬妖除魔了,沒人。”
李有湖道:“我沒意見。”
於是,四名少年相聚於熒夜峰頂的銀星亭,星月相伴,樹影婆娑,談天說地,飲酒樂甚。。
這是四名少年的第一次共同飲酒,他們並不知道自己以後的精彩生活,這一刻,他們天真無邪。
世界動人事,少年思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