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修長的手指一頁一頁翻過菜單，我突然後悔剛才將菜單扔給他了。
我自己點菜，還能控製價格，他點……可就說不準了。
他每說出一個菜名，我的心仿佛被刀子狠狠的割一下，我甚至能看到鮮紅色的血從裏麵緩緩流出來。
這頓飯吃的不是西餐，而是我的血啊……
“先這樣吧！”他合上菜單，對服務員說。
終於點完了，我重重的舒了一口氣，一顆心早已被割得麵目全非。
“對了，再來一瓶紅……”
他一個‘酒’字還沒說完，我立即打斷：“不用了，喝白水就好，白水就好。”
還喝什麼紅酒，真浪費，白水免費的，多好，還健康。
話音剛落，我明顯從服務員眼裏看到濃濃的鄙夷，那眼神分明在說：西餐配白開水，虧你想得出來，真是浪費這一桌大餐了。
我看著鄭浩似笑非笑的臉，極不要臉的補充：“我昨晚才喝醉了，今晚不能再喝了，你要開車，也不能喝，要不給你來杯鮮榨果汁？”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
鮮榨果汁也不便宜，好不好！
鄭浩很爽快的說了句：“好啊！”
這麼輕易就答應了，幸福來得太突然，我有些不敢相信，可下一秒，我就明白，我有多單純了。
鄭浩對服務員說：“給她來一杯鮮榨梨汁，我來一瓶82年的…...算了，來一瓶你們這裏最便宜的紅酒就行。”
他本來想說82年的拉菲，對上我吃人的眼神，硬生生的改了口。
82年的拉菲，想得倒挺美，把我賣了都不夠。
我急忙說：“他開車，不能喝酒，隻要梨汁就行。”
這一次，服務員像是沒聽到我說話一樣，對鄭浩說了聲‘好的，請稍等’便飛快退出去了。
丫的，現在的服務員都這麼勢力？為了掙錢連客人的死活都不管了？
要問我這一生怎麼死的，一定是流血太多，死的！或者是心痛死的！
“放心，最便宜的紅酒，不會要你的命的，你不要再擺出這副比割肉還難看的表情行嗎？出來吃飯就高高興興的，話說摳門成這樣，你媽知道嗎？”隔著桌子，他捏了一下我的鼻尖，不疼，滿是寵溺，像情人間的小情調。
我微微愣了兩秒，他倒識趣，在我發飆之前迅速將手收回去。
我癟癟嘴：“我媽早死了，你說她知道不？”
鄭浩臉上閃過歉意：“抱歉，我忘了。”
我聳聳肩：“沒事，我早就接受這個事實了。”
鄭浩的臉上並沒有放鬆，反而歉意更深。
看著他的模樣，突然一道靈光從我腦海閃過，一個念頭油然而生：“你要真覺得不好意思，我現在給你個彌補的機會，要不？”
他很認真道：“要我做什麼？”
我朝眼前的桌子揚了揚下巴：“很簡單，你買單。”
我從他的嘴型明顯看到兩個字：我去！但他沒發出聲。
“白雪啊，白雪，為了讓我買單，連你死去的母親都利用，你還有良心嗎？”
我搖搖頭，很坦然：“沒有。”
良心是個什麼鬼，又值多少錢？省下這頓飯錢，夠我和女兒好長一段時間的花銷，這才是王道。
“你怎麼可以這麼、這麼、這麼……”鄭浩咬牙切齒，好半天後才無奈的吐出一個‘壞’字。
我吐吐舌頭：“是啊，我就這麼壞，你第一天認識我嗎？”
他突然起身，探過身子，趁機咬住我的舌頭，輕聲呢喃：“可我偏偏就喜歡這麼壞的你，怎麼辦？”
我……再次愣住了，連反抗都忘了，不止因為他的舉動，還有他的話。
‘可我偏偏喜歡這麼壞的你’，這大概是我聽過的最好聽好聽的情話了吧！
他趁機扣住我的大腦，舌尖輾轉，加深了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