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拉上窗簾,我轉身,躺回床上,閉上眼睛,翻來覆去,卻怎麼都睡不著。一想到鄭浩那家夥還等在樓下,心裏總覺得不是滋味。
手機裏還在不停的傳來他的信息,我強迫自己不去看,可手仍控製不住伸向手機。
“好渴呀,你確定不請我喝杯水嗎?”配上可憐的表情。
見我不回,他又發來信息:“你打算渴死我嗎?如果我渴死了,以後誰陪豆豆玩,誰給她當爸爸……”
我隻想賞他一個大白眼,這話說得,好像世界上隻有他一個男人似的。
他一個人發了很多信息,見我一直沒回,最後隻得說:“好吧,既然你不搭理我就算了,累了一天了,早點睡覺吧,晚安,愛你想你。”
隔著手機,我都能想象出他那張無奈加無賴的臉。
末了又補充:“早晚有一天我會上你家去喝上水,到時候我一定要喝個夠,把你這段時間欠我的都補上。”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說的喝水不單單是喝水那麼簡單,總有一層別的意思在裏麵,我的臉,居然莫名其妙的有些發燙,還有點想入非非。
想歸想,也不可能真的變為現實,即使他就在樓下。
……
累了一天,沒多久我便進入了夢鄉。
半夜時分,突然感覺有些熱,好像懷裏抱了個火爐似的,想到懷裏抱的是女兒,我猛地睜開眼睛,打開床頭燈。
女兒小臉緋紅,身上的溫度高得嚇人,我僅用手一摸,至少有38度以上。
我不敢有半分怠慢,忙拿出退熱貼給她貼上,又拿出溫度計給她量了體溫,38.5度。我將醫藥箱翻了一遍,沒有找到退燒藥。女兒難受得翻來翻去,睡得極不踏實,時而還在叫‘媽媽’。
我的心像被無數雙手狠狠的揪著,每次她生病,是最惱人的。
我看了一眼時間,兩點半,這個時候也不好打車,還好,出小區不遠就有個社區醫院,抱著女兒走過去也是沒問題的。
我用最快的速度給她穿好衣服,自己隨便套了一件外套,抱起她便往外走。
淩晨兩三點的小區,除了幾盞不太明亮的路燈,什麼都沒有,隻有我抱著女兒,急匆匆的身影還有拖鞋與地麵摩擦的聲音,連門口的保安都休息了。
偶爾一陣風吹過,涼颼颼的,伴隨著樹影晃動,有點像電視裏鬼出沒的情景。
要說一點兒都不害怕肯定是假的,但害怕有什麼用?女兒高燒遲遲不退,我必須要盡快將她送到醫院,早一秒送去,她便少受一秒的罪。
我麻起膽子,心裏越害怕,腳下的步伐便邁得越快,隻想快點擺脫這個恐怖的地方。
夜晚的馬路很安靜,除了樹葉沙沙作響,偶爾有幾個找不到家的醉漢的身影在路上晃動,每當看到他們朝我的方向走來,我都會下意識的加快腳步。
人倒黴時,往往怕什麼,來什麼。抱著女兒沒走多遠,我隱約感到有人在跟著我,我加快步子往前走,他也加快步子跟上來。
我懷裏抱著沉睡的女兒,即便用上全身力氣,也跑不過他。此刻我心裏除了害怕,更多的是希望能出現一輛巡邏車,或者查酒駕的警察。
但老天,似是永遠都聽不到我的祈禱一般。
在一個路燈昏暗的拐角處,那人突然跑到我前麵,攔住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