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宅,老爺子正在客廳裏親自揮動筆墨。
老爺子看到她回來,招招手。
“諾諾,你來,看看我這字寫的怎麼樣?”
南諾走過去,才發現,老爺子正在親自寫請柬,已經寫了厚厚的一疊,娟秀的小楷,字跡清晰,力透紙背。
“爺爺,您怎麼親自寫這些?”
老爺子笑,紅潤的臉上,笑起來更顯精神矍鑠。
“爺爺等這一天等太久了,爺爺高興,送出去的請柬是真摯的邀請,爺爺不想假他人之手。”
南諾一晚上都沉鬱的心情,現在更加沉鬱了。
不隻是顧鬱琛,就連老爺子都這樣厚待她,她何德何能,又該怎麼把延遲婚期的話說出口?
老爺子帶著花鏡,還在寫著,那樣子小心翼翼又認真嚴肅,像是在做一件極其莊重嚴格的事情。
她猶豫著開口。
“爺爺,其實我有件事,想對您說。”
聽到她有話說,老爺子放下鋼筆,摘下花鏡,認真的看著她。
“諾諾,什麼事?你說吧,爺爺聽著呢。”
老爺子慈祥的臉上,目光慈愛,正認真的看著她,話到嘴邊,幾乎脫口而出。
“是不是有什麼難事?你說出來,爺爺一定能幫你解決。”老爺子承諾道。
“我……其實……這場婚禮我……”
老爺子皺眉,湊近了她,“這場婚禮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告訴我,一定讓你滿意,還是說,你對這場婚禮有什麼其他想法?咱們是一家人,隻要你提,爺爺保證滿足你。”
老爺子的迫切,寫在臉上,似乎現在她想要天上的月亮做嫁妝,老爺子都能上天給她采下來。
沒想到,拒絕老爺子,比拒絕顧鬱琛還難。
“其實,我是覺得婚禮太隆重了,沒必要,還有那些嫁妝……”
老爺子這才鬆了一口氣,笑了。
“傻孩子,人這一輩子就結一次婚,有人嫌簡陋的,哪有嫌婚禮隆重的,這些年都是顧家虧待你了,這一次算是補償你,以後你嫁進顧家,顧家都補償你。”
“至於嫁妝,想來鬱琛已經跟你說了,是你應得的,也算作爺爺的一點心意,不算做顧家,是給你自己的,你自己的財產,以後你想怎麼處理都行。”
南諾的喉嚨,堵的難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老爺子還在寫請柬,一張張鮮紅的紙業,像一把把鋒利的劍,刺入她的胸膛。
這場勢在必行的婚禮,像是怎麼也阻止不了了。
可秦岩,怎麼辦?
晚上,南諾睡得不好,離婚期,還有兩天。
夢裏,重現了秦岩自殺的場麵,渾身是血,鮮紅一片,刺傷了她的眼。
夢裏,秦岩死了,死在她的麵前,是笑的。
仿佛在說,南諾,你救不了我,幾年前不行,現在還是不行。
南諾驚醒,渾身冷汗,手機上沒有醫院打來的電話,證明秦岩現在,還是安全的,她鬆了口氣。
已經是上午九點。
簡單洗漱,下樓。
李媽看見她,微微吃驚。
“少奶奶,您沒休息好?看您這黑眼圈,回頭上妝該不好看了。”
29063/319370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