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鬱琛的臉色不好看,許久,才又拿起一隻球,放在腳下。
“你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
清淡口氣,帶著十足的冷意,林菲的僵了一下。
確實,她就是為了告訴他這個消息來的,“算作這次出差的一部分,我覺得有必要彙報給醫院股東。”
兩年前,林菲從原來的心理谘詢室不做了,顧鬱琛出資,開了一家心理精神醫院。
顧鬱琛是股東,林菲是院長。
顧鬱琛看都沒看她一眼,“以前可沒見你這麼勤快過。”
林菲撇撇嘴,“這次不一樣,南諾可是你……”
顧鬱琛的球還沒打出去,一記冷眸射過來,林菲當場怔住,差點沒管住嘴。
顧鬱琛冷眸睨著她,扔了球杆,失了打球的興致,打算離開,經過林菲身邊停住。
“我跟她,要麼不見,要見就是仇人。”
林菲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睜睜看著他走出去的背影,冰冷孤寂,開始後悔,這個消息不該告訴他了。
顧鬱琛上了車離開,車上,麵色冰冷,麵色僵硬。
許久,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查,林菲是哪趟航班回國的。”
南諾從機場出來,坐在車上,任由司機帶著她兜兜轉轉,車窗降下來,盡情吹著春風,春風拂麵,微冷。
道路兩旁,低矮成簇的迎春花競相開放,一團團一簇簇的,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是這座城市每到這個時候,特有的味道和風景。
司機把車開上天橋,南諾能看到整座城市的變化,比她想象中還要快,熟悉又陌生的變化。
對這座城市而言,她像個家人,又像個客人。
“小姐,您這是要去哪啊?咱們轉了大半天了,您還沒說要去哪。”司機看她的樣子,幾分好奇,忍不住開口詢問。
南諾淺笑。
“不急,先圍著這座城市轉幾圈再說。”
“得嘞。”
司機的車速放慢,帶著南諾來一場漫無目的的環遊,在這座城市當中。
廣播裏,正在放著淺淺的音樂,是八十年代初的老歌,司機看了一眼後視鏡中的南諾。
“小姐,別怪我冒昧,您這是回鄉吧?”
“是,回鄉。”南諾答著。
“看得出來,這座城市特別值得您留戀。”
司機不見外,南諾難得感受鄉音的熱情,也不拒絕。
“可不,生活了二十幾年地方,走到哪,這都是故鄉。”月是故鄉明這句話,南諾這三年愈加有感觸了。
司機了然點頭。
“那這次回來,就不打算走了吧?”
出風汩汩的灌進來,溫熱的氣息裹挾著初春的寒冷,吹散在臉上,半是清醒半是舒服。
“對,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她喃喃的聲音,像是說給司機聽的,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三年了,沒有一個時刻是不想回到這個地方來的。
車子在市區的道路上行駛著,迎麵一座高大的辦公樓聳立著,上麵的標致,南諾還記著。
顧氏。
三年了,這座城市的很多東西都在變,可它依然沒變,像三年前她離開的時候那樣。
不知道裏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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