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都一一說清楚,是她欠顧鬱琛的。
她以為是傷疤,沒想到說出來,挺輕鬆的。
可現在說這些,什麼用都沒有了,他訂婚了,有未婚妻,是秦淮。
顧鬱琛靜靜的聽著,半垂著頭,眼眸低垂著,長而濃密的睫毛在下眼瞼形成一片陰影,下眼皮上兩塊青黑。
他休息的不好,神情裏帶著倦怠。
他抽出一支煙,從兜裏摸了半天才摸出打火機,點上。
很快,淡淡的煙草味在房間裏四散開,南諾感冒了,喉嚨還有些不舒服,聞到煙味兒克製著咳嗽了幾聲。
咳嗽聲,似乎把精神遊離的顧鬱琛吵醒了。
顧鬱琛把才抽了幾口的煙撚滅了,走到窗前,開了一小扇窗,讓煙味慢慢散出去。
“那個晚上,是補償我的?”顧鬱琛開口,聲音沙啞。
提到那個晚上,南諾紅了臉,低下頭。
時隔三年,南諾依舊無地自容。
說補償也對,但當時更多的是不舍。
那個時候,她是愛顧鬱琛的。
離開的前一天,她也說不好是怎麼想的,就想爬上顧鬱琛的床,至少,給他留點什麼。
他們在一起五年,真正在一起相愛決定結婚的日子不到一年。
她想睡顧鬱琛,而不是被顧鬱琛睡,那樣的記憶清晰點,可事情的後果大大超出她預料,她沒想留個孩子。
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
事情都過去三年了。
“孩子……是個意外。”她低著頭,兩根手指被攪得通紅,還在不停的攪。
顧鬱琛身上的燥熱才淺淺的褪去,他有些煩躁,想抽煙。
煙抽出來,沒有點上,在指間夾著。
“別走了,留在這?那也別去,就留在這?嗯?”良久之後,顧鬱琛才沉沉的開口,聲音低沉,沙啞的不像話。
三年前的舊賬終於翻過去了,南諾倒是釋然了,解釋清楚了,就真的跟顧鬱琛沒關係了。
“我現在病著,哪也去不了。”
“病好後,也不要走,留在璟城。”
一次,就是三年,夠了。
三年前的後怕,他不想再來一次。
那是他第一次體會到失去,比年少時,父母離開他更明顯,更揪心,更細心裂肺。
他怕了,隻真的怕了。
“璟城是你的地盤,你不說話,我哪走的了,我走不掉的。”經曆過一次,已經清楚了,隻要顧鬱琛在,璟城她別想離開一天。
“賓館的房間,我已經給你退了,行禮我讓人搬了回來。”顧鬱琛徐徐的開口,“如果你不喜歡住在這,我幫你準備了公寓,鑰匙等兩天送過來。”
南諾張了張嘴,竟然說不出什麼來。
他都已經辦好了,她還能怎麼辦呢?
他不想讓她住酒店,就有的是辦法讓酒店不收她。
這個男人,霸道慣了。
“陽陽離不開你,她人小,心思重,別傷她。”
南諾眼睛一橫,“她是我女兒,用不著你提醒。”
語氣不善,心裏不是滋味兒,她養大的女兒,比他清楚,輪不到他指手畫腳。
指間的煙,到底沒點,他又放回去。
房間裏空氣很安靜,安靜的能聽得到顧鬱琛的手機一直在震動,可他沒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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