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很好，才下過雨，萬裏無雲，南諾的心情卻低沉沉的壓著。
顧陽果真哪裏都沒去，連凡凡過來逗她她都沒動，趴在桌子上畫畫。
碩大的一張紙，她才下筆。
看的出來很用功，鼻頭浸潤著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
南諾坐在她旁邊，她很想打個電話給戴文，問問顧鬱琛的情況，可當著顧陽，她忍住了。
一上午，恍恍惚惚。
顧陽畫的認真，出具模型，她的畫裏，顧鬱琛身形修長，高大挺拔，高挺的鼻梁，卻是笑的。
在南諾的記憶裏，顧鬱琛很少笑。
大概在顧陽麵前不一樣，在孩子心裏，顧鬱琛是時常對她笑的。
身後，是遊樂場的大門，顧鬱琛抱著她，牽著一個她的手。
這大概是停留在顧陽心裏，最喜歡最美好的畫麵。
南諾就這樣在顧陽身邊坐了一上午。
她不知道顧鬱琛不醒過來，事情還會發酵到什麼程度，還有秦淮，會被救出來吧？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從顧鬱琛這裏斷開了，隻要他不醒，一切都是癱瘓的。
中午，她忽然接到楚思南電話。
“大嫂，你沒事吧？大哥的事情我聽說了。”楚思南站在病房外，握著電話，眼神裏除了疲憊就是擔心。
南諾站起來，距離顧陽走開一段距離，在門口站住。
臨近中午，外麵很熱，可她握著手機的手是涼的。
“我沒事。”她語氣淡淡道。
“大嫂，你放心，楚家已經派醫生和人過去新加坡了，你在家裏待著，有什麼需要跟我說，大哥的人我還是使喚的動的。”楚思南守著顧君生，恨不能分身到顧鬱琛身邊去。
“大嫂，你別擔心，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三年前差點死的那回也都過來了，這一次也一定沒事，蔣勁鬆也已經過去新加坡，相信很快就會穩定住局麵，其實，大哥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南諾聽的恍恍惚惚。
昨晚，戴文還是跟她說保守了。
連楚家都從英國派人過去，蔣勁鬆正在休假都回來了，情況比他想象的更嚴重。
“楚思南，顧鬱琛會沒事吧？”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見不著顧鬱琛，卻一心想從別人嘴裏找到安慰。
想得到肯定的答案，說顧鬱琛會沒事。
楚思南沉默了，許久之後，他才開口，“大嫂，聽醫生說，重擊要害。”
咣當一聲，手機從手裏滑落到地上，屏幕立刻四分五裂開來，眼底盡是破碎的光芒。
忽然想起昨晚，戴文在電話裏問的那一句。
“我說過顧先生不愛秦小姐吧？”
眼淚唰的掉下來，愛不愛的又有什麼關係？最重要的現在要你活著，活著才能談愛。
死了，還談個屁。
你愛誰，不愛誰，都沒關係，但是顧鬱琛，你得活著。
“喂，大嫂。”
“大嫂？”
……
電話裏，還傳出楚思南的聲音，楚思南在叫她，她臉色蒼白，嘴唇也泛白，顫抖著。眼眶酸脹，喉頭哽著。
她蹲下，把電話撿起來，“我沒事，我會好好看著陽陽的，一定不會給你們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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