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進了顧家，一下子就是八年。
一個人，一生能有幾個八年？
秦致國錯愕著神情，看著南諾。
她麵色如常，表情淡然，嘴角始終噙著淡淡的笑，跟那個在她家養著的女孩子，完全不一樣了。
這幾年，她成長了許多。
咖啡已經涼了，他始終沒喝一口，兩隻手從咖啡杯上拿下來，雙手放在一起，十指交握著。
他張了張嘴，沒說出一句話。
“當初我進顧家，雖然是許海蘭一手安排，可也是經了你默許的，是顧家老爺子看上我做顧家孫媳婦沒錯，可我是被賣的，換了錢的。”
秦致國的臉色蒼白，一雙眼睛混混沌沌，光芒汙濁。
南諾伸出手，終於把戒指連同包戒指的白色絹帕拿過來，放在手心裏，小小的，輕輕的，幾乎沒有重量。
“東西我就收起來了，沒什麼事，以後我們還是不要見了。”南諾把東西揣進兜裏。
她跟秦致國不想扯上過多交集。
她站起來，準備要走。
“諾諾，等等。”秦致國忽然開口，叫住她，“難道真不能幫忙求求顧先生，讓他放了秦佳寧？”
南諾的心，百種情緒湧起來，剛剛才有的那一點點對秦致國的釋然，結果全都潰敗了。
心頭，說不清的什麼滋味，湧動著。
“佳寧是秦家唯一的孩子了，我是她父親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在大好的年華，在監獄裏度過，十年啊，十年，什麼罪名能定罪十年，等十年後她出來，就全都廢了。”
“她一個小姑娘，還能幹什麼？那個時候恐怕我已經不在了，諾諾，我向你保證，以後絕對絕對不會讓她再打擾你，我一定好好管教她，讓她安安生生的生活，不再給你找任何一丁點的麻煩。”
秦致國苦苦哀求，眼神中盡是渴望。
南諾站著，靜靜的聽著。
她苦笑，終於拿出最後一點值得談判的家當出來，為了救秦佳寧一命。
“上次，你也是這麼保證的。”南諾涼薄開口。
秦致國站起來，“這一次我真的發誓，絕對不會讓她在給你找任何麻煩，她也受到教訓了，上次我去監獄裏看她，她瘦了，臉色蠟黃，精神很不好。”
“跟我有什麼關係？”
秦佳寧的任何慘狀，都不能激起南諾的任何一點憐惜。
“諾諾，算我求你，真的不能讓顧先生放了佳寧？”秦致國走近南諾，情緒有些激動。
南諾退了一步，拉開與秦治國的距離。
“你高看我了，我現在跟顧鬱琛說不上話，就算說的上，也跟我沒多大作用，我就是這麼狠心，現在想收回戒指也晚了。”
如果早一步提，可能這枚戒指就拿不到了。
秦致國想伸出來握住南諾的手，頓在半空，又茫然放下，臉色難看到極點。
南諾又退了一步，“沒其他事，我先走了，還在上班，出來的時間太長不好。”
她走出門前又加了一句，“如果可能，以後都不要再見了。”
她推開門。
陽光很足，照在她身上，暖的。
心裏陰暗潮濕的角落，被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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