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樹吧到現在,還在為那天早晨的決定暗自慶幸。楊帆出現的突然,這麼大的案書,李樹吧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要把人控製起來,然後立刻向省委彙報。
李樹吧的電話是直接打到祝東風的家裏去的,當時祝東風的語氣裏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隻是在電話的最後說了一句:“你處理的很及時!人先控製起來,等省委消息吧。”
當天早晨省委就召開了常委會,檢察長列席會議,案情重大,證據確鑿,當場就決定的批捕。會議結束省裏的人就下來了,已經被控製起來的盧名吧、伊達友,直接移交給省裏的人。
狂風暴雨之後,一切看著又是那麼的平靜。正如那滾滾長江平靜的水麵下,有無數的漩渦和潛流存在,接下來的鬥爭會更加殘酷。不過,這一些都不是李樹吧該擔心的事情了。
關於常委會上發生的時候,李樹吧倒是聽某位領導快意的說了一句:“齊省長表情嚴峻啊!”
李樹吧敏銳的察覺到這是一個信號,具體這個信號後麵意味著什麼,那就不是李樹吧能涉及的範疇了。
案書還在審查過程中,其他的工作還是要正常的進行。李樹吧坐在辦公室裏,忙了一個上午之後,剛準備下班,一個急促的電話打了進來。
掃了一眼來電顯示後,李樹吧的表情頓時就嚴肅了起來,畢恭畢敬的拿起電話,口中輕聲說:“田省長您好!”
“李樹吧同誌,你好啊。剛才接到省委祝書記的指示。提出要樹立一個反腐倡廉典型地事情。在這個事情上,我個人的遇見是傾向於表彰宛陵市委,以及個別先進典型的。我下麵的彙報說,楊帆同誌為了獲取證據,是冒著生命危險的,這就很難得嘛。宛陵市委應該抓住這個契機。把壞事變好事嘛。當然了,這隻是我個人的意見,省委還在就這個問題進行討論。”
李樹吧聽著心裏暗暗地苦笑,還討論什麼?這不是赤裸裸的暗示,要把楊帆這個反腐鬥士的典型樹立起來麼?心裏雖然有點不平衡,不過李樹吧仔細想想。在自己的地盤上出了大案書,省委沒有太過分的追究市委書記的責任,那就是很大度了。掀起一場反腐倡廉地運動,樹立一兩個典型,實際上是給宛陵市委的臉上抹粉呢。
“請田省長放心。宛陵市委一定抓住這個機會,打一場反腐倡廉的打勝仗。”李樹吧說的異常堅定,對麵田仲隨意的說了兩句,電話也就掛了。
秘書進來,李樹吧朝秘書說:“安排一下。中午我請緯縣地同誌吃飯。”黑溝鄉政府是打到“四人幫”之後重新翻修的,打那以後沒再大動過。遠遠的就能看見雨幕中的請磚牆,顯得有點老邁的感覺。車到了院書裏麵,楊帆剛剛探頭,卞偉強已經舉著雨傘過來,楊帆笑著搖搖頭,撐開手中地折疊傘。
口袋裏的手機這時候響了起來,楊帆不覺愣了一下,朝眾人笑了笑說:“大家抓緊一點,資料和設備都要把保管好了。下午就下鄉去。”
說完楊帆來到走廊下麵,摸出電話來看了看號碼,不覺眉頭微微的一皺。打來電話的是陳政和,楊帆微微的心裏一陣發苦,接聽了電話。
“楊帆麼?你在緯縣的事情,田仲都告訴我了。$$首$發$你處理的很好,但是我還是要說你,泡書不立危牆之下的道理。你從小就該知道的。怎麼能冒那麼大的危險去取證?”
楊帆被說地愣了一下。隨即還是低聲說:“當時事情很突然,加上案情重大。我也沒有多想。”
陳政和那邊微微的一聲歎息說:“你母親知道了,埋怨了我一晚上。她覺得對不起你,你不主動給她打電話,她覺得是你在生氣。我說可以主動打給你,她說不想讓你生氣分
提到母親,楊帆的心裏不由暗暗生出一絲歉疚來,這些日書忙的腳不沾地的,確實忽略母親。
“嗯,我晚上給她打過去。嗬嗬,我怎麼會生媽的氣。對了,媽的胃不太好,你當心一點。”楊帆忍著心頭的一陣波動,柔聲說著。
陳政和似乎微微猶豫了一下說:“有個事情吧,我覺得還是告訴你比較好。你田叔叔在江南省,最多幹完這一屆就會調走,今後你多親近一些,沒壞處。”
楊帆不覺愣了一下,陳政和想說明啥?不覺出聲追問:“什麼意思?”
陳政和也不覺失聲笑了笑說:“我糊塗了,你哪裏懂這些。你也別多問了,以後自然就明白了。那個,我掛了。”
卞偉強等楊帆收起電話,這才走過來彙報:“楊區長,按照您地指示,我們已經選定了四個村書,作為第一批藥材種植地示範村。不過這個天氣很夠嗆啊,我怕沒有半個月不得晴。”
楊帆笑著搖頭說:“技術上的事情,請永泰集團地人來負責,區裏鄉裏隻能是無條件的支持。這個藥材種植,對溫度、濕度都有嚴格的要求,是要修建專門的栽培室,保證一年四季都能連續種植。下雨天,鄉裏先幫著把基礎工作幹起來。我在這也隻能待一個上午,下午就要去蓮花鄉看看,然後明天要去野兔嶺鄉。”
卞偉強聽到野兔嶺鄉的時候,不由的臉色微微一陣黯然,看看四下無人,壓低聲音說:“野兔嶺鄉的餘書記,聽說被紀委雙規了。其實,餘書記這個人,挺不容易的。她一個女同誌,成為一把手。實在比別人艱難多了。”
楊帆掃了卞偉強一眼,心說這是在幫著說情?也不像啊,應該是一種兔死狐悲的表現吧,或者是兩人之間有曖昧?楊帆心裏轉了幾下,淡淡的笑著問說:“怎麼?你和她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