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很意外,意外的話都說不出來。多久沒有聽到過曹妮妮的聲音了?楊帆都記不住清楚了,這個名字楊帆甚至自以為都已經忘記了。不過人性這個東西是很難改變的,曹妮妮自報姓名的一瞬間,楊帆的腦子裏瞬間被往事淹沒。有的東西是不會忘記的,隻不過是暫時藏起來,隻要有人輕輕的推開記憶之門,又都鑽了出來。
楊帆的無言讓曹妮妮感覺到一份沉重的苦澀,生活的百般滋味,都是自找的,這似乎怪不得別人。
一個深呼吸後,曹妮妮故作輕鬆的笑著說:“怎麼?意外的說不出話?還是不想跟我說話?”
楊帆感覺到一份沉甸甸的愁緒,沿著電話線鑽進內心深處,沒來由的歎息一聲說:“你別瞎想,我不是那樣的人。”
曹妮妮被這句.四不像的安慰弄的鼻子微微一酸,輕輕的吸了一下鼻子低聲說:“你忙麼?我想請你出來坐一坐。”
從理智上楊帆知道自己.該拒絕,但是從感情上楊帆沒辦法拒絕。盡管兩人之間有點互不相欠的意思,但是楊帆沒辦法否認,曹妮妮今天這個樣子完全是因為自己。
人心不是鐵.疙瘩,楊帆幾乎沒有多猶豫,立刻點頭說:“好,你說地方。”
.出來客廳跟三個女人打了個招呼要出去,意外的是隻有張思齊淡淡的說:“早點回來。”
帝豪酒店的樓下.有個環境不錯的咖啡屋,曹妮妮選擇見麵的地方就是這裏。這個地方曹妮妮經常來,尤其是在一個人寂寞的時候,喜歡到這裏坐著,透過玻璃牆看著外麵行色匆匆的人流,心裏才不那麼孤單。
女人出門前肯定是要打扮的,跟.別提曹妮妮都三十歲了,已經不是那個隨便洗洗臉,找跟帶子把頭發隨意的一紮就能出門的高中生。實際上平時曹妮妮不算太愛惜自己的顏容,女為悅己者容,沒有悅己之人,容不容的就不那麼重要了。母親倒是為曹妮妮的婚事張羅過多次相親,奈何曹妮妮總是一副懶洋洋的沒心情,事情似乎就這麼拖了下來。
曹妮妮很難說清楚對.鏡梳妝時地心情。隻是感覺到今夜地可能會做一個好夢。最後再審視一下一絲不亂地頭發。曹妮妮拎著手袋出門。匆匆地和父母打個招呼出去。看見曹妮妮刻意打扮過。曹穎元和老婆非但沒有多問。反而臉上露出欣慰之色。不難想象。曹穎元要是知道女兒出門去會楊帆。會是怎樣地心情。
楊帆先到地地方。要了個臨街地位置坐下。這個城市地夜晚明顯比白天更熱鬧。街道上來來往往地行人看著非常地愜意。處處彰顯著這是一個輕鬆且休閑地城市。楊帆來到這裏地最大地感受就是生活節奏地鬆緩。有時候不禁會想。那天不想做了。就在這裏定居算了。
曹妮妮開著一輛灰色地別克。買車地時候曹妮妮沒有太挑剔。隻是覺得這個顏色適合也就買了。不過把車子停好下車地時候。曹妮妮突然覺得這個顏色挺不招自己待見地。
眼神不錯地曹妮妮。一眼就看見了在窗子裏朝自己招手地楊帆。心跳微微地加速。有點熱血上湧地感覺。回了一個笑容。曹妮妮腳下加快了頻率。
“不好意思。來遲了。”曹妮妮客氣了一句。楊帆笑著搖頭說:“沒事。我也剛來。”
叫了兩杯咖啡。兩人對做而望。居然都找不到太拿地出來地話說。
“過的好麼?”一番沉默之後,兩人異口同聲的問,一番苦澀之後,最後是相視一笑。
咖啡屋裏燈光暗淡,纏綿的曲調在不大的空間裏飄蕩,可能是時間還早,這個時候客人不是很多。
“我過的怎麼樣,你都看見了。倒是你過的如何?我看不見。”曹妮妮微微的鬆了一口氣,暗淡的燈光雖然討厭,但是也遮蔽了歲月在臉上留下的痕跡。
“我?總結起來就兩個字,很累!”楊帆自嘲的笑了笑,回了這麼一句。
曹妮妮猶豫了一下,低聲說:“要點酒吧,我想喝一點。”說這個話的時候,曹妮妮終於確定自己沒有足夠的勇氣,隻能寄望於酒能壯膽。
楊帆愣了一下,笑著擺手說:“還要開車呢,不好吧?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
咬了咬嘴唇,曹妮妮終於低聲說:“我打算出國,不過走之前,不是很放心老人。”
盡管曹妮妮說的已經很含蓄,楊帆還是從這句話裏麵聽出來弦外之音,不自覺的點上一支煙,楊帆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曹妮妮既然開了口,就隻好繼續說:“今天我爸爸回家後,一直坐臥不安的。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我來就是想跟你說,我想離開。走之前,你能不能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不要太計較我父親的一些過錯。我了解你的性格,你是不會主動招惹我爸爸的。”
楊帆吃了一驚,沒想到曹妮妮看的那麼準,不禁苦笑著反問:“你就這麼肯定?”
曹妮妮淡淡的笑著說:“以前那麼多事情,我又不是沒看見。你到海濱市之後,也沒怎麼對我爸爸。你們之間要是發生衝突,原因肯定是我爸爸的野心造成的。不然他不會不安,而是會憤怒。”
楊帆沒想到曹妮妮居然能說的這麼有條理,可以說是非常可觀的給出了一個結論。見楊帆有點驚訝的樣子,曹妮妮淡淡的笑著接著說:“從我見到你第一天起,就沒見過你主動惹事。但是也沒見過你怕事。我知道,這麼厚著臉皮來求你,對你是多麼的不公平。可是我要走了啊,我真的不放心啊。我爸爸這個人我太了解了,失去權力的話,他整個人都會垮掉的。”
楊帆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心裏轉過無數個念頭,最終隻是微微的歎息一聲說:“我真的沒想到,你這麼了解我。說心裏話,我不能對你承諾什麼,但是我能保證不會超出自己的職權範圍去幹涉曹市長的工作。”
楊帆不
曹妮妮,自己一直在悄悄的布局,準備擺下一個天羅,假如曹穎元在往後的日子裏安分守己的做好自己的事情,那麼這一切都不會發動。假如曹穎元做出了過分的事情,那麼等待他的將是最殘酷的打擊。這就是楊帆做事的一貫風格,一旦決定對誰動手,肯定是最大的限度內做到最狠。吃吃喝喝一團和氣隻是官場的表麵現象,笑容背後隨時藏著一把刀子,才是政治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