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睿倒也沒有太尷尬,楊帆的沉默就是一種給麵子的態度。“好吧,那就算了!”
回到房間,看見林頓恭敬的站在那裏,楊帆臉上才又有了笑容。林頓感激的上前一步,恭敬的一個深深的鞠躬,沒說話但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打住,再來兩次就是向遺體告別了!”楊帆笑著搞活氣氛,李勝利在邊上忍不住笑出聲來。連帶著林頓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坐吧!”招呼林頓坐下,楊帆笑著接著說:“這次來天涯省,是帶隊來交流學習的。這次來了二十幾個廳級幹部,住在別的賓館裏。我明天回去,組織部留個副部長帶隊。”
楊帆說到這停下,笑著看看林頓。林頓張了張嘴巴又閉上,露出一副聆聽教誨的表情。楊帆見狀笑了笑接著說:“你回家去看看老婆,給你半個月的假期,休假結束到江南省委上任!”說著楊帆停下了,林頓目光中露出激動說:“太好了,能回老領導身邊工作。”
“你也不問一問回去做啥?”楊帆笑著問,林頓嘿嘿笑說:“領導讓幹啥就幹啥,再說領導絕對不會虧待我的。”這句話倒不是拍馬屁,是林頓由衷的話。
“省委副秘書長!排名最後一位!”
楊帆離開的次日,天涯省委書記私下裏找阮秀秀談話,內容如何外人不得而知。一個月後阮秀秀到政協任副主席,成為了天涯省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從省委常委轉任政協的副主席。
難捱的夏天過去了,接踵而來的秋老虎絲毫不遜色。在一個沉悶的午後,一群滿頭大汗的普通群眾,出現在流泉市信訪局門口。一個年輕人被推舉進去,其他人在外麵頂著烈日焦急的等待著。
不多時年輕人出來了,後麵跟著的一個幹部模樣的中年人出來大聲說:“鄉親們,你們的情況我已經向市政府反映過了。你們怎麼還來啊。”
“一個月前你就是這麼說的,全村老少來了十幾次,你都是這麼說。今天不給個準話,我們就不走了。”被推舉出來的年輕人大喊一聲,幾十個老鄉跟著一陣喊了起來。
“鄉親們,情況我已經向上級反映了,我還能怎麼樣?你們就算逼死我也沒有用啊。”中年人拱手連連作揖,幹瘦的臉頰上汗珠成行的往下掉。
“我們到市政府去!”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呼啦一下幾十號群眾都動了起來,信訪辦的中年人連忙上前阻攔說:“大家別激動,你們的事情我下午再去反映。你們這樣去市政府。是會影響政府部門的正常辦公的。”
中年人被群眾連推帶搡的靠在了牆上,嗓子喊啞了也沒人理睬他。不知道是誰使勁的推了中年人一把,中年人蹬蹬蹬的連著退了六七步,一屁股坐在地板上,麵露沮喪的看著群眾呼嘯而去。
等所有群眾都走遠了,信訪局裏出來一個婦人上前拽起坐在地板上的中年人說:“金局長,您可真會演戲啊!”
金局長瞪了婦人一眼說:“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說罷目送著群眾的離開,金局長的目光中閃過一道無奈,歎息一聲回頭匆匆忙忙的往辦公室裏走。
這一幕正好全部落在了馬路對麵樹蔭下停著的一輛奧迪車邊蹲在那裏抽煙的人眼裏,這家夥帶著墨鏡,穿的也很普通,安靜的蹲在那裏時,跟一般的路人甲沒兩樣。
拎著兩瓶冰紅茶,跑的滿頭是汗的李勝利出現了,笑著把茶遞給蹲在路邊的楊帆說:“領導,市裏那些家夥要是知道您悄悄的下來,不知道會流多少冷汗。”
“全省信訪工作會議剛結束,我下來看看執行情況,不想驚動市裏。”楊帆說著站起來,狠狠的灌了一口冰紅茶,低聲說:“這鬼天氣!”
一輛寶馬車開過去,一個急刹車停在了前方不遠處,車上下來一個舉著陽傘的女子,小心翼翼的走到楊帆五步之外,猶豫了一會低聲招呼:“楊書記?”
楊帆聽了楞了一下,心道怎麼被人認出來了?盡管經常上電視,但是上電視的時候在攝影師的燈光下,整個人的樣子都不太一樣的。
“你是?”楊帆順著聲音看過來,女子摘下墨鏡,滿臉驚喜的低聲說:“哎呀,真是您啊。葉媚,快下來,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