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有請!”
獻帝此刻對司徒大人望眼欲穿,知曉後者前來,必是有大事稟報。
原來,早先時候,司徒王允等諸位權臣,對董卓不滿,為獻帝忿忿不平,預謀反董已久。
那時便定下約定,莫不是重要大事,不得入宮叩見聖上,以免打草驚蛇。
獻帝與司徒王允等人間的聯係,全靠禦膳房等采購之人幫忙。
至於那采購的小太監,自是獻帝的心腹,倒也十分安全。
前幾日司徒王允來信說,董卓與呂布父子二人關係緊張,不日便會拔刀相見,屆時,司徒王允便會趁機拉攏呂布這名虎將。
過不多時,司徒王允身著肥大的官服緩緩趕來,盈盈拜倒,獻帝大喜,便要開口,但前者卻眉頭一皺,頗為隱晦的掃視四周護衛太監宮女之徒。
獻帝不傻,知曉司徒王允擔心這群侍奉之人不夠忠心,會將反董之事泄密。
當下強行將那歡喜勁生生壓入心底,龍威依舊,黃袍一揮,道:“你們都下去吧!朕與司徒卿家有要事商議。”
見聖上發話,各太監護衛之徒皆退下殿堂,其時皇室衰微,但餘威猶存,陛下之命,罕有人膽敢違背。
“司徒愛卿,今日什麼事要親自前來啊?”
獻帝在眾人退下之時,早已來到司徒王允身前,此刻壓低聲音詢問,以防有內力高超者在此偷聽。
司徒王允四顧巡視,發現眾人皆不敢觀察此處,這才舉袖輕聲道:“漢室將複,董卓必死!”
“臣不負陛下所托,將呂布那莽夫收入麾下,隻待時機成熟,董卓這廝便能就此除名人間!”
獻帝聽後,龍顏大悅,眼睛都眯成一條縫般,忍辱負重這麼多年,終有一日,能夠將反賊擊殺,他有種說不出的暢快!
“愛卿可想過,就算董卓被我們秘密謀殺於皇宮之中,他麾下的大將會不會就此起兵造反呢?”
“陛下所憂,臣早已安排妥當,呂布麾下的白無痕手握三萬重兵,一旦起事,他能夠將京城董卓一黨的反賊迅速清除幹淨,而京都之外,臣也早已安排妥當。”
“為今之計,便是將董卓誘騙入宮,趁無人之際將他誅殺於此。”
……
如此商量了一下午,這君臣二人終於依依不舍的別離開來。
“愛卿此去要注意,切勿被董卓察覺到你我之間的合作。”
“臣遵旨!”
司徒王允再次跪下,行了禮後,便跟著小太監出宮去了。
……
翌日一大早,金烏才剛突破雲層的束縛,重現京都上空,虎將呂布便早已準備妥當,在一眾仆從的護衛下,光著膀子前往董卓府邸負荊請罪去了。
前往太師府的途中,見呂布這般模樣,路人皆大吃一驚,不多時,清晨本冷清的道路上,此刻人山人海。
呂布在京都頗負盛名,今日之舉,出人意料,沿途不少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有謾罵,有嘲笑,有惋惜。
呂布不管路人如何紛說,隻是掛著微笑,一步一步緩緩走向太師府,仿佛接受評價的是他人般,心平氣和。
近年來,董卓許多事情皆依靠呂布所辦,是故將軍府與太師府相隔不甚太遠,約莫盞茶功夫,呂布便已來到董卓府邸。
“大將軍且留步!”
門口侍衛見呂布背負荊條,被一群人簇擁而來,當下朝其作揖喝止。
見呂布被阻於門口,那群湊熱鬧的市井之徒臉上表情頓時豐富起來,當朝權勢第一的太師貌似與當朝第一虎將產生矛盾,這對父子之間似乎反目成仇,而其子前來道歉,卻被喝令門下,種種臆想,在他們眼裏,都是飯後頗具神秘的談資。
當下,這群市井之徒都擦亮眼睛盯著呂布,欲知曉後者會如何應對這尷尬局麵。
被喝令在外,呂布也著實惱火,放在平時,太師府中,哪個膽敢喝令他!?
隻是如今虎落平陽被犬,隻好捏著鼻子忍下這無名之火,但心中對董卓再無半分父子之情,恨不得將其除之而後快。
枉費他多年為其出生入死,背負罵名多年,如今因為一件小事,便對己如此冷淡,不留一絲情麵。
但今日若不能成功得到董卓的諒解,恐怕明日朝堂上便會有詔書頒布,要自己領命受死。
想通這點,呂布也隻好強擠出笑容,道:“還勞煩侍衛大哥稟報一聲,說‘不孝子奉先前來領罪,望義父寬恕’。”說到此處,呂布不著痕跡地塞了一錠銀子給那侍衛。
呂布深知這些奴才的脾性,若不施以好處,這聲稟報怕是明年都進不了太師府。
豈料那侍衛後退一步,將呂布所贈銀兩塞還,後者微一皺眉,不知其此舉何意,如此拂自己麵子,隻怕朝中一品大官也不敢,雖說此刻有些失勢,但也不是一個小小的護衛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