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台手術完美地收官。
洪教授在病人過了床之後,再次確定了患肢的血運,這才直接脫下衣服往換衣間走;
有血運證明能夠活下去,至於最後的功能,則是要看神經斷端到底能不能長起來,這個與縫合技術雖然有一定的相關性,但是久經能不能長,至少有一半還是得看天意。
陳丁下了台之後,就喊手術班的醫生幫病人送去病房,然後再趕去天寶兄弟。
他已經提前訂好了位置。
陸成和陳於生就先去。
聽到有龍蝦可以吃,疲憊了半夜的陸成和陳於生都是精神為之一振,到了這個點,就算是吃了晚上,也是有些疲憊和饑餓感了。
接近年關的夜很冷,打車又覺得太浪費,距離不遠,騎車則太冷,所以陸成和陳於生兩個人選擇了走著去。
陳丁仍然在換衣室裏麵,一邊換著自己的衣服,一邊在沉思。
這個時候,洪教授正從吸煙室走出來,一連抽了三根的他,似乎也回複了一些精力。
陳丁本來是創傷出身的,在總住院的時候需要輪轉,所以就輪轉到了關節外科。
洪教授雖然不是陳丁的導師,但是在一個科室,也是教他很多。
“洪老師。今天辛苦你了,都怪我學藝不精。”陳丁有些歉意地說。
洪教授不在意地揮了揮手,他現在還是掛了二線谘詢班的名,一般除了斷肢再植和斷指再植,都不用他半夜上臨床,而這樣的大急診手術,也不是總住院和主治就能夠拿得下來的,
選擇了創傷這一行,就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你能夠留下來,本身就已經足夠優秀了。”洪源也不客氣地吐出了誇讚之詞。
陳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笑了笑沒說話。
自從陸成到來之後,他幾乎都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經也是幹掉了十幾個同學而留院的同級優秀博士畢業生了。
隻是比起陸成的成長速度,他那些成績就略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洪源突然問:“你之前是不是覺得我喊陸成來骨一科,是故意在和閔宏搶人?”
“啊?”
洪源口裏話題的突然轉變讓陳丁略有些茫然,而且這樣的大事情,哪裏是他這樣的小小總住院能夠評論的,教授之間搶人,那就是在博弈。
陳丁趕緊苦笑道:“洪老師,您可就別為難我了,我現在再怎麼也是跟在閔教授那裏吃飯的。”
陳丁雖然是本院醫生,但是其實還沒有轉正和拿到編製,編製的問題隻有等他拿到了麵上課題,才會正式給與。
假如在五年之內,沒有拿到麵上的課題,那麼等待他的就是不好意思,你即將被辭退這樣的殘酷通知。
這就是大型教學醫院裏麵殘酷的競爭,沒有道理可講。
洪源也並沒有繼續深入下去:“可惜了。”
“如果他不願意過來的話。”
洪源說了這樣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後,就沒再繼續說下去。
陳丁這邊本來想著,不管洪源教授說什麼,他都不接話的。
但洪源這話的深意,卻是讓他起了比較濃的八卦之心。
“洪老師,您這是啥意思啊?可惜?”陳丁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洪源隻是說:“骨科在外科還算是比較熱門的科室,關節和運動醫學又是骨科科室裏的大戶和熱門。”
“有多少人會拚破頭往裏麵擠啊。”
“那時候,就得比誰頭硬和頭多了。”
“別打聽了,打聽了我也不知道。也不會與你多說的。”
洪源雖然沒有說得很直白,但陳丁卻早已經領會到了其中的意思,找工作可不是讀書,也不是拿文憑,
至少沒有讀書的時候那麼單純,
你讀書,你要拿文憑,隻要不是在混,實在講不過去,就沒有人會卡你來得罪人,
但是在找工作這件事情上,關於到一輩子的穿衣吃飯,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百八十路神仙過海,就看哪個的神通更加寬廣了。
再說的通俗一點,那就是最好的地方,並不一定就隻會留最優秀的人。
這個世界的哪一個地方,都沒有這樣的絕對公平。
隻要能夠做得上事情,有一定的能力可以勝任,那麼?
陳丁不敢也不想繼續往下想,他隻是覺得,假如這種事情,真的發生了的話,那麼將會是一件特別可惜的事情。
至少對二醫院的骨科來講,這絕對會是一場最大的損失。
而這種事情,以前並不是沒有發生過,哪一次也都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
陳丁和洪源換衣服的時候,一句話都沒說。
換完後,陳丁客氣地問一句:“洪老師,我們去吃龍蝦當宵夜,您要去吃點不?”
“我就不和你們湊熱鬧了,年紀大了,不服老不行,可不像你們這些小年輕,半夜不睡仍然可以生龍活虎。”
“我要不準時準點睡,明天的精神可達不到正常的水平。”
“你們多吃點,下麵的手術班和跟班總都很辛苦,好好犒勞犒勞他們吧。”洪源又再次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醫院的招聘,隻在於醫院的管理層和科室大佬們的意見,與陳丁並沒有絲毫的相幹。
科室的人能夠做得主,也就是科室裏並不太重要的科室科研秘書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