鯉魚精5(2 / 2)

隻見霜月眼神迷離,臉上依舊掛著紅暈,身子一會往前一會往後的,搖搖欲墜,炎曦連忙伸手去扶住她,她盯著炎曦,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歪著頭思考一下,道:“陌上少年郎,滿身蘭麝撲人香。”

她又看了看周圍,炎曦之前變出來的燈已經因為功法的掉落暗了許多,已經算是全然看不清楚,她甩開炎曦,搖搖晃晃的走了幾步道:“不羨乘鸞入煙霧,此中便是五鄉雲。”

莫不是還困在這幻境之中,暗處又還在有一個不明身份的人,炎曦恐怕要忍不住笑出聲來了,冥界的冥王大人,醉酒後耍酒瘋,居然是在吟詩。眼見她閉著眼快要倒下,炎曦趕緊一個迎上去扶住了她。

“果然她是喝醉了,每次醉酒後,最喜歡的就是對月吟詩了,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男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有些許嘶啞,像是強行壓製情緒造成的。

炎曦突然發現周圍的霧氣開始漸漸散了,街景也開始明朗起來,有一兩個人從他身邊匆匆走了過去,色雖晚,但街上的燈籠卻一路通明,幻境就這樣消失了。

他不明白那人為何突然放他們走了,不過他也沒有細細思考,因為不該在此處停留時間太久,他已經失了六成功法,若再次入那幻境,或是正麵同那人硬碰硬,他都會處於落敗之鄭他一把抱起靠在他身上的霜月,兩步並作三步,快速向客棧走去。

到了客棧門口,炎曦發現有一熟悉的身影已經在慈候了,走近發現是霜月殿裏的黑無常。黑月見走近的炎曦神君正抱著霜月,濃濃的酒味傳入他的鼻中,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他麵上強忍著怒氣,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他們,身上則開始釋放出寒氣,所站之處頓時結起冰來。

炎曦見狀,想他可能是誤會了,便趕緊解釋道:“冥王大人在同我一起吃飯時不心喝醉了,本來我們早就回來了,可路上不心落入了一個強大的幻境中,被困了許久。”

黑月的臉色並沒有因為炎曦的解釋有所好轉,反而卻更加的難看了,他快速地從炎曦的手裏強行接過了霜月,一言不發的轉身就往客棧裏走去。

炎曦聽到他在裏麵問陵家霜月的房間在何處,聽到了他們上樓的腳步聲,抬頭看著樓上霜月住的那間房燈亮了,他不知為何,覺得心空了一截。

夜晚一陣風過,吹過地上還未消散的冰,正好吹到了他,像把刀似的刺在他臉上,身上,心上,整個身體如同身處冰窖般。他想了想,並沒有進入客棧裏,他繼續往前走著,往城外的山上慢慢走去,走進一條不仔細看就不會被人察覺的路上。那是一條他無比熟悉的路,也是他多年來一直避開的路,他走得那樣的慢,仿佛走每一步都讓他下著決心,因為他知道那條路的盡頭,有著令他難以麵對的過往,有著讓他痛不欲生的回憶。

快走到山頂時,已經有些蒙蒙亮了,周圍的一切都開始逐漸變得清晰起來。他突然停住了腳步,麵前是一片荒草叢生的懸崖,四處長著帶刺的樹木,看樣子是就隻能走到這裏了。

但其實這裏本就是他從前用仙帳遮蔽著的,這一切都是他的仙法所致。他看了看,手往前一甩,橙紅色的術法讓麵前的一切瞬間變了樣子,荒草與刺木都不複存在,隻留下一條路,兩邊遍地是白色的大地翅膀,路的盡頭是一塊墓碑,樹立在懸崖的邊上。

他順著這條路緩緩走過去,此時晨光熹微,他走在墓碑麵前坐了下來,墓碑因為長時間無人看管上麵已然落著厚重的灰塵,他用自己的袖子撣璃,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著上麵的字,一筆一畫的撫摸著,此時日出朦朧的光照在墓碑上,上麵的四個字更加清晰的紮在他的心上,楚惋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