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詞這才鬆了一口氣,道:“阿彌陀佛,好在奶奶沒讓她帶什麼有字的東西出去。”
榮箏道:“那是自尋死路。接下來我們一起等吧。等待明亮,不怕啊。有你們在,我很放心。”她一手拉了一個,緊緊的握了她們的手。
且沐瑄正在宮裏當值,他才從乾清宮出來,就有人找到了他。
“沐統領,你今值守啊?”話的人是同為親衛軍的蔣萬。
“是,快萬壽節了,隻怕要過了節才能休息。”
蔣萬和沐瑄道:“我們上前麵喝兩杯去。”
沐瑄想著還要去承乾宮一趟,推辭道:“今就算了,改再喝。”
“果然難得請動沐統領。這會兒沒什麼事,去坐坐有什麼不行的。再有個人想見見沐統領您。”
沐瑄有些疑惑忙問:“誰要見我?”
蔣萬笑道:“統領大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請隨再下過來。”他在前麵引路。
沐瑄有些詫異,正在想到底要不要去,又怕耽擱太子。隻好招手叫來一個人吩咐兩句,那人便去承乾宮傳話。
沐瑄跟著蔣萬一路往水月居而去。越走沐瑄心裏越忐忑,水月居在皇宮的西北角,最僻靜的一處,往日裏是堆放雜物的地方。誰會在水月居見他。
等到了地方,沐瑄見一人也沒有便問:“怎麼不見人?”
蔣萬笑道:“請沐統領等等。”畢恭畢敬的樣子,十分的莊重。
蔣萬將就現成的茶具給沐瑄倒了一碗茶。他拍拍手,隱約聽見有人輕跑的聲音。沐瑄在西北大營待了三年多,耳朵變得十分的靈敏。
過了一會子,又聽得腳步聲走來。沐瑄心道,也不知到底是什麼尊貴的人物。他的目光不由得轉向了門外。
“沐大人!”
沐瑄眉頭微蹙,暗道:是他!
馮時春約莫五十上下,頭已經花白了。穿了身石青色的團花直裰,腿有些瘸,慢慢的走了進來。
沐瑄也站了起來。心道這會兒吳王身邊的幕僚怎麼來了。這位馮時春何時進的宮,要見誰?他還來不及細細整理。
馮時春十分恭敬的道:“辛苦沐大人跑這一趟,來,請喝茶。”
沐瑄更加疑惑,看樣子馮時春把水月居當成自家了。轉眼間蔣萬不知跑到哪裏去了。門窗也已經被關好。
“王爺也在宮中?”
馮時春笑道:“貴妃身子抱恙,王爺正在永和宮侍疾。老夫找沐大人有事相托。”
沐瑄滿心的疑惑,不過臉上卻很是平靜,靜靜的聽馮時春要做什麼。就在此刻突然聽見外麵叫門,是保康的聲音。
沐瑄走上前開了門,保康見屋裏還有別人,聲音盡量放低了一些,耳語了幾句,道:“大爺,奶奶今晚不回來了。王妃留奶奶在別院過夜。請大爺保重。”
沐瑄十分的詫異。末了,保康又將一個紅色的繡花香囊捧給了沐瑄,稟道:“這是浮翠姐姐讓奴才給大爺的,大爺早起的時候落下的,大爺好生收著。別擔心家裏的事。”
沐瑄將那香囊接了過來,緊緊的握在手中。保康所稟告的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幾句家常話,但他已經清楚榮箏在給他傳遞一種信息。他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屋裏的馮時春,心下一片了然。接下來要生什麼,他已經有幾分預料了。
當真走到這一步時他已經足夠的冷靜。
“你再替我跑一趟腿。”
保康恭敬道:“請大爺吩咐!”
沐瑄冷峻的道:“上午我找餘護衛下棋,餘護衛約了我晚上去,但是馮先生來了,隻怕去不了。你讓他先去承乾宮等我,回頭再去找他。”
同樣是最尋常不過的幾句話。
馮時春看了一眼沐瑄,又看了看保康,眉頭緊蹙,終於按捺不住,走了過來陪笑道:“沐大人在處理家事嗎?”
沐瑄輕描淡寫的道:“已經處理完了。”
保康識趣的退下了。
這邊馮時春請了沐瑄來這邊坐下,殷勤的替沐瑄倒了茶,十分和藹的道:“沐大人和承乾宮走得倒挺近的,聽當初是太子爺舉薦的大人去了西北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