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明信片(1 / 1)

此時,唯一的辦法是重新在粘合處打上水,等浸透之後,再將兩張書頁分離,重新吹幹。

我看過一部介紹書籍裝幀設計的紀錄片,在電腦排版還沒有出現的時候,早年出版的書,封麵上的字都是設計師們一筆一畫畫上去的,一本書最後呈現到讀者手上,原來經過了太多心翼翼,精益求精的過程。

自那以後,我對這些書架上的二手書更多了一份特別的感情,時不時在其中找尋那些手寫的封麵,每每找到一本,手指輕輕撫過文字,微微的凹凸感,就好像心血和愛的沉澱,總能讓我頓時有一種胸口處異樣的感覺,仿佛心髒在這個時空以外跳動了一次。

“立夏,你快來看。”

豆子一喊,我嚇了一跳,以為他又像去年一樣,在書裏發現了現金。

“看,這是什麼?”

豆子手裏拿著一張白色卡片。我湊近一看,是一張明信片。明信片上印著武漢大學校門牌坊。

“誒?這是夾在書裏的明信片嗎?”

豆子點點頭,“就是這本書裏的。”

豆子放在我麵前的是村上春樹的,《神的孩子全跳舞》。

我確定這本書我沒讀過,村上春樹的我讀的不多,至於這本書什麼時候出現在1的書架上,我更是一臉茫然。

這四年裏我隻有雙休日或者寒暑假的時間回來幫忙看著書店,是書店,更像是家裏放不下,隻能再找一個地方安置書籍的外掛書房。

因為從來沒有宣傳也沒有什麼人知道,平時就算開門“做生意”,也就是一些原來在外公書攤上買過書的人會尋來找外公喝喝茶,聊上幾句,最後挑幾本想要的書高高興興回家。

也有一些人是經人介紹阿喜這裏也回收二手書,外公就會上門去收一些,但那也是早些年的事情,最近幾年,外公搬不動重物,書對於他來可就真的是太重了。

別看一本本的書,堆在一起,搬家的時候絕對是所有東西裏麵最難搬運的,一次搬過幾千本書的人大概才能有這樣的體會。

後來,一些周圍的鄰居還有我和豆子的中學同學,偶爾會給我們發消息有一箱書給你們快遞過來,就當送給你們好了。

我們也都是欣然接受,熱烈歡迎的。至於零散的客人,登門來買書的,實在是少到不足為道,現在網絡買書那麼容易,二手書店又沒有名氣,來的客人實在是很少。

外公的那本收據,有時候一周也撕不掉幾張,一個月也賣不掉十本書,回收的書還多一些,能有三十多本。

至於這本《神的孩子全跳舞》究竟是什麼時候來店裏的呢?我一時想不起來,豆子也毫無印象。

“就像是最近才出現的,之前都沒有印象。”豆子端詳著明信片,隨後將它翻了個麵。

“有字啊。”他,“看起來是一個男生寄給另一個男生的書。”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笑豆子語調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