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操的語氣裏聽不出一點擔心，反而是夾雜著興奮的幸災樂禍。
它抱著超大的毛絨玩偶，手裏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羊肉泡饃，眼前擺著流油的肉夾饃，美滋滋得看戲。
權奈美眸微瞪，忐忑不安地推著年現的胸膛，時不時警惕著周圍，像是害怕年母突然出現。
“你瘋了你別拉上我，年現先生。”
年現卻不為所動，慢條斯理地覆著她的手解開自己的衣扣，“剛才不還是小辣椒，你到底在怕什麼?”
說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年現眼神逐漸轉暗，彎著的唇保持原來的模樣，語氣充滿著危險的蠱惑，“還想著你的前男友?”
年現才不信安默要找金主的鬼話。
他可是親眼見證了安默和許盛澄的甜蜜愛情。
至死方休。
可憑什麼他們就可以一生一世，而他喜歡的人可以為了出國甚至拋棄自己?
憑什麼安默可以放棄所有不顧一切地和許盛澄在一起?
是的，他承認。
他很嫉妒。
他想毀了這一對，又想成為其中一人。
權奈趁著年現愣神的瞬間，又將他帶入了虛幻的世界，體會著歡愉的錯覺。
跟剛才廁所裏的一樣。
權奈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打開駕駛座的車門，居高臨下，環胸漠然地看著車裏衣衫淩亂的年現。
宛若駭人的神明。
那樣罪惡又冷漠的眼神。
權奈回想起初見原主安默時的場景。
她跪在地上，虔誠又可憐地求著她。
像之前眾多信徒一樣，放棄了光明。
“求求您，幫我……”
權奈身邊自然是不會有節操的存在，她漫不經心地側頭，高腳杯中的液體晃晃悠悠。
“慈悲的神明在離我千裏之外的地方，你，走錯了吧？”
好聽的嗓音夾雜著空靈的回聲，黑紅交錯的廳堂空無一物。
女人維持著死亡時的慘樣子，求了她很久很久。
權奈的空間是感受不到時間流逝的，節操的感官被定格，記憶被封鎖，被屏蔽。
這是權奈第一次在這個女人身上感受到時間。
也不知道安默跪了多久。
權奈坐得腰都酸了，她終於起身，慢慢地走到安默身邊。
安默始終低著頭，視線隻能觸及到她豔紅的高跟鞋。
權奈挑起安默的下巴，輕笑道，“信仰惡魔一樣的東西，不怕被反噬？”
安默抿緊唇瓣，似乎是在糾結著，“我嚐試過信仰神明，可他們在我最痛苦的時候幹了些什麼？！我一生無愧於任何人，為什麼要讓我遭遇這樣的惡魔?！我要信仰惡魔，我要成為惡魔！”
噗嗤。
權奈笑得合不攏嘴，“你算什麼東西?連人類這麼渺小的生物都鬥不過，死得那麼慘，你以為惡魔的門檻很低嗎？”
“……”
安默語塞。
“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成為惡魔的信徒。”
她抬起纖細瓷白的手臂，指了指幻化而出的黑洞。
“活著從那裏麵走出來，我就送你一個禮物。”
安默不解，“什麼禮物?”
權奈豎起一根手指堵住安默的唇，揚起一抹神秘而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