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車像利劍般衝在高速上,男人瘋狂的打著方向盤。
快,再快!
車速被放到了極致,冷逸白額頭青筋暴起,整個人猶如地獄走出來的魔鬼。
醫院,他飛奔的跑到前台,一路貼貼撞撞的衝到五樓。
走廊,逼仄的氣氛壓的人無法喘息。
坐在長椅上焦急等待的容安和陸安琛聽到聲響,急忙抬頭。
看到來人,容安一把推開陸安琛的懷抱,上前就是一把掌甩到他臉上,嗓音尖銳,“冷逸白,你這個魔鬼,你害的星辰七年還不夠嗎?現在還要把她的命奪取才夠嗎?”
冷逸白卻像恍若未聞一樣,雙眼一直盯著那手術中幾個字,緊閉的大門壓人的沉重,腳步不穩的他後背狠狠撞到牆上。
容堇緊接著感到醫院,看著冷逸白失魂落魄的模樣,拉住容安還要動作的手,“手術怎麼樣?”
“哥……”,容安嗓音哽咽,“還在繼續”。
陸安琛走過來攬住她的雙肩,容安倏地抱住他大哭起來,“安琛,怎麼辦,星辰如果真的……”。
“不會的”,容堇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天色混黑下來,手術室的大門再打開。
所有人都大步衝上前。
“怎麼樣?”冷逸白狠戾的掐著醫生的肩膀。
醫生也被他凜冽的神色嚇的一顫,腳底發顫,“病人生命暫時沒事,但是,但是……”
“說”,他冷嗤道,心底卻在鈍痛。
“病人膝蓋骨全部碎裂,即使痊愈走路也不會像正常人一樣……”
醫生說的委婉,但潛在之意他們不可能聽不懂。
瘸了!
冷逸白狠戾的甩來他,瞳仁赤紅,徑直衝向手術室。
“廢物”,容堇怒吼出聲。
醫生嚇的從地上爬起來,哆哆嗦嗦,“病人現在還是危險期,不可以進去”。
腳步猛然一頓,冷逸白猛烈的幾拳砸在牆上,手上一片血肉模糊,卻止不住胸腔的窒息。
“逸白,不好了”。
焦躁的聲音襲來,冷逸白回頭就看到席城神色匆匆。
“怎麼了?”
席城大口喘息,故意不穩,“伯父昏迷了過去,現在也在這裏,衛阿姨一直要過來,我和許然怕這裏情況糟糕,她承受不住,都在勸著她”。
雙拳緊攥,冷逸白轉頭,幽暗的看著病房,狹長的鳳眸盡是痛色。
一邊是南星辰,一邊是他父親。
看到他的痛苦掙紮,容堇雖然憤恨,但還是走上前,冷聲道,“這裏我會看著”。
“這次算我欠你的”,冷逸白再次凝望了一眼手術室,轉身離開。
……
冷致恒病房內,衛瀾看到冷逸白走過來,三兩步就衝到了他麵前,許然攔都攔不住。
“你這個瘋子”,衛瀾發瘋般淒厲的捶打著他,“你憑什麼這樣對我的女兒?”
“憑什麼……”,她撕裂的怒吼,憤怒的臉上盡是痛苦。
冷逸白幽暗垂眸,薄唇緊繃,“因為她是你的女兒,因為你是我母親的殺人凶手”。
可是他眼底的痛苦卻出賣了他的話語,他也痛恨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明明是上一輩的恩怨,可是他把那些罪孽都施加到那個小女人身上,他隻能用這樣的想法來為自己罪孽開脫。
“哈哈”,衛瀾邊大哭邊大笑,諷刺的看著他,“冷逸白,你至今還以為你母親是你想的那樣嗎?你母親才是真正的罪人……”
許然和席城見狀,急忙上前攔住她,“阿姨,您別激動”。
“咳咳”,冷致恒咳了幾聲,虛弱的說道,“瀾瀾,你先出去”。
“冷致恒,我不會再忍了,我忍了這麼多年,我已經賠上我的女兒,夠了”,她雙眼大睜,不甘的大喊。
“我來說”,冷致恒滿臉愧疚,“你先出去”。
濃重的不安在冷逸白心底衝撞,衛瀾的話像針一樣密密麻麻的紮在心口,一抽一抽的發疼,連緊攥的掌心都燒灼到發燙,他遲疑了半天,等到衛瀾被拉出去才走上前,疑惑的看著冷致恒,薄唇戰栗,“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我的錯”,冷致恒粗重的喘息伴隨著咳嗽,神色盡是懊悔,“你母親當年和我是因為利益聯姻,我們並沒有感情,但是我們的生活卻也和平,可是在你出生之後,她就經常嫌棄我加班出差,我也盡量抽出時間陪她,但是她還是不滿,在你八歲的那一年,她頻繁和我鬧離婚,你應該也記得那些事情”。
眉心緊縮,冷逸白微微點了點頭,他說的沒錯,當時他也一直鬧不明白爸爸媽媽為什麼關係不和,可是後來媽媽告訴他,是爸爸出軌,不要他們母子兩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