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墨寒一笑。
“是嗎?我等著。”
阮酥被印默寒接入相府續發,看著白發漸漸垂肩,她心中一片怨毒。玄洛雖為內侍,卻有一品封號,又得太後恩寵,實權在握。阮酥至死也不明白,他一個不全之人,娶自己何用?或者,這隻是印默寒故意折辱自己的方式罷了?
她沒等到嫁進玄府,卻先等來了兩個故人。
第一個,是曾經的五皇子,如今的新君祁澈,在阮酥風頭最盛時,他曾經向她求婚,被拒之後卻又沒事人般改娶了她的好友清平郡主,阮酥一直在想,她全心全力幫助他登上皇位,算是曾經並肩作戰的朋友,可他如今眼睜睜看著印默寒這麼對她,是不是還放不下那時的芥蒂。
可是她錯了,錯得徹底。
祁澈居高臨下看著她,雙目中隻有鄙夷。
“阮酥,當初你巧言令色,奪去了父皇和皇奶奶的寵愛,而苦苦侍奉的清平,他們卻連看都不看一眼,論容貌,清平絕色傾城,論品性,清平淡薄如菊,論出身,清平乃忠烈之後,哪點比不上你這個生而無色的不祥之人?可父皇卻愛你諂媚能言,家世顯赫,非要逼我求娶你,若不是默寒犧牲自己替我擋下這門親事,你是不是還妄想今日會成為朕的皇後?”
阮酥古井無波的眸子終於有了一絲顫動。
“你說什麼?印默寒娶我……是為了……為了幫你解圍?”
她的聲音都在抖,他當初力排眾議,求娶於她,不是因為愛她,竟然是為給祁澈解圍!
阮酥回神之際,已然貴為皇後的清平卻站在她麵前,鳳冠華服,沉魚落雁,滿頭青絲,如瀑如簾。
這個年幼喪父,寄養相府,唯一對她示好,她曾引為知己的女子,在她被印默寒休棄之後,一次也沒來看過她,那時她便猛然明白過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她這輩子,眼不清耳不明,一步錯,步步錯。
“阮酥,我恨你。”
清平如是說。
阮酥抬起頭,唇邊泛起一絲冷笑。
“如今你已貴為皇後,還有什麼好恨的?“
“恨!我當然恨,你仗著自己娘家顯赫嫁給默寒,你可知,在相府時,我與默寒便情投意合,心心相惜,根本容不下一絲你的位置,若不是五皇子相求,默寒他,本該是我的夫君!所以今時今日,你所遭受的一切,全是報應!”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阮酥一直沒能明白,印默寒為什麼會這樣對待自己,她以為他曾經是愛她的,即便最終拋棄她,也是因為他權欲熏心,心腸冷酷,卻沒想到,這場情愛裏,她從一開始,就已經是全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