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治病?(1 / 3)

三日後便是會試。

阮風亭除了必要的公務外,其餘時間便都足不出府,親自檢查阮琦功課,又通過關係弄出幾份試題,提前讓兒子和幾個門生習作。果不出他所料,幾人中尤以印墨寒文采最佳,字裏行間中顯見崢嶸,就算有心藏拙卻依舊不是平常之輩。

“默寒,你此番雖不能參試,不過韶衡書院學成後,學問定然更上一層,下屆魁首非你莫屬。”

印墨寒斂神謝過,心裏卻不置可否。下屆便是三年後,千日光陰,變數又大,這如何能定論。再者,他寒窗苦讀十餘載並非為研究學問,就算學成大家又能如何?

眾人散後,印墨寒始終覺得心意難平,便沿著小道獨自亂走,這一走不知不覺便繞到阮府梅林中。

此番梅花已凋零,枝頭上上長滿新綠,比起先前的漫天旖旎,倒是一片欣欣向榮。

印墨寒不由放慢了腳步,上次路過此林時是去謝阮風亭的收徒之恩,卻偶然撞破了清平與阮酥之間的事,想起那張神色冰冷的明麗容顏,印墨寒不由心頭一動,不知怎的,此刻內心的孤苦,他萬分想找人傾述,可惜諾大一個京城,他找了一圈,似乎恰當的隻有阮酥。

或許便是因那首“星旗映疏勒,雲陣上祁連”的《關山月》吧,他覺得,她會懂。

大概世間真有天意一說,當印墨寒半是惆悵半是自嘲地往前走,忽然在拐角的梅樹後捕到一片紫色的衣角,隨著一方絲帕隨風拂過,一下子被卷到他腳下,印墨寒隻覺得心髒幾乎要停止跳動。

是她……真的是她……

印墨寒身形驀然僵硬,等知秋小跑步過來紅著臉從他腳邊小心翼翼地拾起阮酥的手帕時,這才驚覺自己失態,努力壓下聲音中因雀湧而帶起的絲絲顫抖,忙欠身道,

“好巧……原來是大小姐,是印某失禮了。”

“不巧,是大小姐特意在這裏等你的!”

不待阮酥回答,知秋已笑嘻嘻地紅著臉回答。印墨寒聞言更加錯愕,隻楞在當口簡直不知道如何反應。

特意……等他?

阮酥不悅地看了知秋一眼,吩咐她和冬桃去另一邊守著。

“沒錯,是我特意在這裏等印公子的,公子的神情,是不想見到我?”

嬌柔的臉盤帶著一絲狡黠,印墨寒心一突,忽然沒了直視她的勇氣。

“非也,不過是……”

滿腹經綸無處使,百無一用是書生。

印墨寒張口結舌,等阮酥真正在眼前時,這才發現自己笨口拙舌,既失卻了往常的鎮定自若,就連之前想一吐而快的苦悶心事,也因佳人在場,不忍白白蹉跎大好時光。

阮酥輕輕一笑。

“時間緊急,那我便長話短說。不知道印公子可願參加會試?”

印墨寒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見少女麵上並無玩笑,於是也正色道。

“自是求之不得,隻是現下已過報考時期……”

“這就不勞公子操心了。”阮酥的視線淡淡劃過印墨寒的五官。“不過事成之後,還煩請公子帶我去一趟父親的書房。”

阮風亭的書房是阮府禁地,平素除了阮風亭、阮琦、幾個器重的門生,以及他的長隨食客外,一律不準任何人入內。印墨寒不知阮酥有什麼打算,然而對上那張臉,那拒絕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

“如此,我便當公子答應了,”

阮酥笑著別過印墨寒,臨走時又帶了一句。

“阮酥先預祝公子一帆風順,會試奪魁!”

會試前二日,京城中突然廣為流傳一個消息,說地痞王二忽然被人暴打成疾,險些致命,疲於奔命間當街攔下九卿玄洛的轎子。

此人一口咬定自己被阮相的大公子阮琦所傷,更大口嚷嚷自己與丞相府的二小姐私定了終生,張口便道什麼阮府始亂終棄,不得善終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