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外條件(1 / 3)

午後,冬桃便帶著印墨寒的口信回來了,同時把房屋定契交還阮酥,她如實轉述道。

“他不肯收,看完信後先是有些驚訝,接著竟然笑了起來,他說‘難得你們小姐也有找我幫忙的時候,在下榮幸之至,隻是……此事關係重大,又涉及頗多,我即便有心,也需小姐配合,小姐若想救白秋婉,五日後辰時,在下在城郊那座宅子前恭候芳音。”

他既然不想要那房子,卻又邀約自己到那裏商議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阮酥越聽,雙眉皺得越緊,到最後幾乎皺成一個川字。

印墨寒,你果然得寸進尺!

當然,阮酥也明白,這一點上,印墨寒和玄洛一般無二,既然有求到他的一天,免不了要付出代價,隻是,玄洛的代價,她想些辦法還是能夠做到的,而印墨寒,他又會再提出什麼樣的條件呢?

隻聽冬桃又道。

“他還說,買宅那日,他留意到我們的車夫有些鬼祟,隻怕有問題,望小姐留心。”

車夫?阮酥回憶了一下,車夫一般都不得入有女眷所在的內院,所以並不是哪一屋的人,她隻依稀記得那車夫姓於……但現在的印墨寒還不會害她,他所說的話,倒值得一聽。

阮酥點點頭,對冬桃道。

“你做得很好,辛苦了,去歇著吧!”

冬桃應下,卻沒有走,神情裏有幾分欲言又止的味道。

一向幹脆的冬桃如此,阮酥馬上察覺不對,柔聲問道。

“還有事麼?”

冬桃想了半日,這才伸出右手,鬆開五指,掌心躺著一粒小小的紅豆。

“這個……是印墨寒讓我給你的,他說那宅子生機太少,或許栽上這個會顯得熱鬧些,覺得小姐或許會喜歡。”

阮酥怔了半日方接過來,五指扣肉,緊緊捏在手心。

她還記得那年,他們二人購得宅院,除雜草,修枯枝時,印墨寒卻突發奇想,在她所選的廂房窗下種上了紅豆。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這樣酥兒隻要推窗,便能看到我的一片心意了。”

那時的她深為感動,而每到紅豆成熟時,印墨寒便親手摘下,對著燭火一粒粒用針串成手鏈,給自己戴上……

想到這裏,阮酥不由抬起手,手腕上並排一對金釧,卻沒有半點相思顏色,她隻覺心髒一記猛痛,起身毅然走至燈前,掀開蝴蝶貝燈罩子,將那紅豆扔進燭火中,嘶地一聲,焦糊位伴隨著青煙彌漫而出。

冬桃看著她輕顫的雙肩,垂下眸子,無聲地退了出去。

那晚,阮酥沉浸在回憶裏,心情一直不好,直至寶笙歸來。

“小姐,近些日子夫人和以往的下人都走得很近,看似平常,然則府中的賬房卻頗為不同。我查了賬房的底細,他在外頭的產業還不少,又是田又是地的,不過近日大多變賣了,聽說是迷上了逐月樓的一名頭牌歌姬,常常往裏頭撒銀子……”

阮酥笑了。

“哦?這可花銷不少,看來他這些年沒少在府裏撈油水,不過那點地縫裏扣出來的錢,哪裏夠他去捧紅牌呢?逐月樓的名聲我也聽過,都是大哥這樣的王孫公子去的地方,一個小小賬房那點財力,能支撐多久,十有八九是他這油水刮得太狠了些,給夫人拿住了把柄,所以要害我。”

寶笙笑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不知夫人和賬房的打算從哪裏下手。”

阮酥輕飄飄的看她一眼,想必賬房貪汙之事她已是猜到了,自己若不說出推論,她便打算悶不做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