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逃手心(1 / 2)

弱母幼妹,險惡人心,力求自保……他這段故事多少帶上了寂寥與無奈的成分。

若沒有重生,阮酥或許多少會被這番話打動。然而她永遠忘不了祁澈前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些人,饒是自身曆經苦難深受迫害,然而再麵對其他無辜弱者時,卻也能翻臉無情,心無旁騖地成為那劊子手……

正如印墨寒,她以為他至少會保留一份底線與本真,然而休棄自己且命人生剮她時,卻是全然陌生的,連阮酥自己也禁不住懷疑,他們之間真的有過感情?

這一切,和祁澈是多麼的相似。

果然還是那句物以類聚!

“五皇子的遭遇阮酥很遺憾,不過保護重要的人方式方法有千萬種,阮酥以為五皇子大可不必鋌而走險,逆天而行!”

“好一句鋌而走險,逆天而行!”

祁澈哈哈大笑。

“阮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難道就比本王坦蕩?誠如你所言,安分守己,遵從命運安排不就很好?偏生要肆意抗爭?!”他湊近阮酥,呼吸淺淺劃過她的耳畔。

“說白了,你和本皇子是同一類人!”

“同一類人?阮酥卻不這樣認為。”阮酥微微往後退了一步,“話不投機半句多,五皇子阮酥不送。”

祁澈淡淡看了阮酥一眼。

“今日話既然已經挑明,那本皇子便再多說一遍:阮酥,你,我祁澈誌在必得!”

“是麼?可阮酥不屬於任何人!”

阮酥冷笑,“還請五皇子帶走金蟾,阮酥是看在九公主份上才這般物歸原主,否則別怪我不給彼此顏麵。”

聲音驟然冷了下來,祁澈神情一頓,他當然知道阮酥頗有手段,且又是那般油鹽不進,冷血無情,萬一真惹惱了她,拿金蟾做文章給他添麻煩,卻也不妙。

終於,桌上的金蟾被他狠狠握在手中,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似乎恨不得把它捏成粉末。

“阮酥,你逃不出本皇子手掌心。”

“阮酥拭目以待。”

阮酥站在窗前,目送祁澈兄妹坐上馬車逐漸走遠,冬桃挑簾進來。

“小姐,九公主最後選了一隻寶石花簪。”

阮酥點頭,“便是商品名冊上曾經有的那一隻蝴蝶蜜蜂的?”

見冬桃確定,阮酥回眸,麵上浮現一抹疲色。

“有你在,我輕鬆不少。”既是商品名冊上的東西,便不怕祁澈搗鬼,畢竟這名冊在顧客中流傳盛廣,也不能栽贓是自己的私物,左右隻是玲瓏閣的一件平常貨物罷了。

冬桃不動聲色地把桌子收拾幹淨,重新從外沏了一壺茶給阮酥倒上。不過片刻,知秋也進來回話。

“大小姐,夫人選中了全套的翡翠鑲金的頭麵,還有三隻紅寶石簪子和一隻素玉鐲。”

“果然如此。”

阮酥掀開蓋碗茶蓋子,吹開浮在上麵的茶葉沫子。店中成套的頭麵首飾如今不過幾十套,唯獨這套翡翠鑲金的最為華貴用料大方,被萬氏看中自然不奇怪,隻是這套首飾她原本另有用處,如今被萬氏送與萬靈素,就不知道這位未來嫂嫂到底有沒有那個福氣消受了!

事既已辦妥,阮酥便決定四處走走。

冬桃把兩人送到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道。

“小姐,過幾日我想向您告假幾日。”

“需要多少天?”

阮酥眉目一抬,冬桃依舊無波無瀾,無法在她麵上看出什麼端倪。

“十五天。”冬桃沉默了一瞬,“小姐不用擔心冬桃一去不返,左右賣身契還在你手上,我也知有些逾越,還請小姐成全。”

還知道賣身契啊?!平常人家的賣身奴婢就算告假至多便是三日,這冬桃倒是好大的口氣。

知秋正想拿出大丫鬟的氣勢壓一壓冬桃,卻聽阮酥道。

“冬桃,我不管你到底要做什麼,不過--你要知道我阮酥要找一個人,卻不是一件難事。”

“冬桃知道。”

街上的店鋪除了少數的幾間在年初一博頭彩的,更多的都是閉門謝客,然而市井小巷中卻還如從前一般熱鬧,畢竟比起財大氣粗的商賈大戶,維持生計的百姓草民們卻不敢休息,自是全年無歇。

阮酥主仆讓馬車停在江橋口,隨意走了一圈。正想折返,人群中一個麵目慈藹的婦人卻吸引了她的注意。

正是印墨寒的母親印夫人蔣氏,雖然知道印墨寒已經將她接到京城,然而總歸卻是自她離世後兩世的第一次相見。蔣夫人比前世自己第一次見她時年輕許多,依舊是恬淡如畫的眉眼,斷然沒有底層出生的粗陋習氣。

而這樣一個溫柔的婦人,對自己的兒子卻尤為嚴格,她奉從棍棒底下出才子,印墨寒從前沒少在阮酥麵前抱怨過從小挨了母親不少板子,還言以後自己的孩子定然不會如此待他雲雲。隻是阮酥那裏他給她服用了七年的避子藥,而祁金玉與他的孩子,就不得而知了……